卷七十四上 袁紹劉表列傳第六十四上
沮授為操軍所執,乃大呼曰:"授不降也,為所執耳。"操見授謂曰:"分野殊異,遂用圮絕,不圖今日乃相得也。"授對曰:"冀州失策,自取奔北。授知力俱困,宜其見禽。"操曰:"本初無謀,不相用計。今喪亂過紀,國家未定,方當與君圖之。"授曰:"叔父、母、弟懸命袁氏,若蒙公靈,速死為福。"操嘆曰:"孤早相得,天下不足慮也。"遂赦而厚遇焉。授尋謀歸袁氏,乃誅之。
紹外寬雅有局度,憂喜不形于色,而性矜愎自高,短于從善,故至于敗。及軍還,或謂田豐曰:"君必見重。"豐曰:"公貌寬而內忌,不亮吾忠,而吾數以至言許之。若勝而喜,必能赦我,戰敗而怨,內忌將發。若軍出有利,當蒙全耳,今既敗矣,吾不望生。"紹還,曰:"吾不用田豐言,果為所笑。"遂殺之。
官度之敗,審配二子為曹操所禽,孟岱與配有隙,因蔣奇言于紹曰:"配在位專政,族大兵強,且二子在南,必懷反畔。"郭圖、辛評亦為然。紹遂以岱為監軍,代配守鄴。護軍逢紀與配不睦,紹以問之,紀對曰:"配天性烈直,每所言行,慕古人之節,不以二子在南為不義也,公勿疑之。"紹曰:"君不惡之邪?"紀曰:"先所爭者私情,今所陳者國事。"紹曰:"善"。乃不廢配,配、紀由是更協。
冀州城邑多畔,紹復擊定之。自軍敗后發病,七年夏,薨。未及定嗣,逢紀、審配宿以驕侈為譚所病,辛評、郭圖皆比干譚而與配、紀有隙。眾以譚長,欲立之。配等恐譚立而評等為害,遂矯紹遺命,奉尚為嗣。
《后漢書》 南朝宋·范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