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十六 列傳第五十四
五月,總帥副點檢顏盞領軍復立商州總帥。華州人王某立虢州,權刺史。七月,制旨召百家入援,以權西安軍節度使、行元帥事阿不罕奴十剌為金安軍節度使、關陜總帥。
九月,鞏昌知府元帥完顏忽斜虎入陜州,詔拜參知政事,行尚書省事。以河中總帥府經歷李獻能充左右司員外郎。獻能字欽叔,貞祐三年進士。復立山寨,安撫軍民。十月朔,制旨召忽斜虎赴南陽留山寺,以阿不罕奴十剌權參知政事,行省。
時趙偉為河解元帥,屯金雞堡,軍務隸陜省,行省月給糧以贍其軍。明年五月,麥熟,省劄令偉計置兵食,權罷月給。十月,偉軍食又盡,屢白陜省,云無糧可給,偉私謂其軍言:“我與李員外郎有隙,坐視我軍饑餓,不為存恤。”于是自往永寧勸喻,偉頗為小民所信,往往獻糧,或導其發藏。南縣把隘軍提控以偉橫恣言于行省,行省遣趙提控者權元帥,守永寧元村寨,偉還金雞。
十一月冬至,大兵已攻破元村寨,偉攻解州不能下,于是密遣總領王茂軍士三十人入陜州。匿菜圃中凡三四日,乘夜,王茂殺北城邏卒,舉號召偉軍八百渡河,入城劫殺阿不罕奴十剌、李獻能、提控蒲鮮某、總領來道安,因誣奏:“奴十剌等欲反,臣誅之矣。”朝廷知其冤而莫敢詰,就授偉元帥左監軍,兼西安軍節度使,行總帥府事。食盡。括粟,粟又盡,以明年三月降大兵。或謂偉軍餉不繼,以劫掠自資,一日詣李獻能,獻能靳之,曰:“從宜破敵不易。”由是憾之。乃乘奴十剌宴飲不設備,選死士二十八人,夜由后河灘逾城而上,取餅爐碎石擲屋瓦門扇為箭鏃聲。州人疑叛軍多,不敢動,遂開門納軍。殺行省以下官屬二十一人,獻能最為所恨,故被害尤酷。
偉之變,絳州錄事張升字進之,大同人,戶工部令史出身,曾為漁陽簿,遷絳州錄事,謂知識者曰:“我本小人,受國家官祿,今日國家遭不幸,我不能從反賊。”言訖,赴水死,岸上數百人皆嗟惜之。
及徒單百家鄭西之敗,單騎間道數百里入京。為上言兀典等鐵嶺敗狀。于是籍重喜、合閏、兀典家貲,暴兀典為罪首,榜通衢云。
石盞女魯歡,本名十六。興定三年,以河南路統軍使為元帥右都監,行平涼元帥府事。先是,陜西行省胥鼎言:“平涼控制西垂,實為要地。都監女奚烈古里間材識凡庸,不閑軍務,且以入粟補官,遂得升用,握重兵,當方面,豈能服眾。防秋在邇,宜選才謀、有宿望、善將兵者代之。”故以命女魯歡。
十一月,女魯歡上言:“鎮戎赤溝川,東西四十里,地無險阻,當夏人往來之沖,比屢侵突,金兵常不得利。明年春,當城鎮戎,彼必出兵來撓。乞于二三月間征傍郡兵,聲言防護,且令鄜、鞏各屯兵境上示進伐之勢,以制其肘。臣領平涼之眾,由鎮戎而入,攻其心腹。彼自救之不暇,安能及我。如此則鎮戎可城,而彼亦不敢來犯。又所在官軍多河北、山西失業之人,其家屬仰給縣官,每患不足。鎮戎土壤肥沃,又且平衍,臣裨將所統幾八千人,每以遷徙不常為病。若授以荒田,使耕且戰,則可以御備一方,縣官省費而食亦足矣。其余邊郡亦宜一體措置。”上嘉納焉。遷昌武軍節度使。
元光二年九月,又言:“商洛重地,西控秦陜,東接河南,軍務繁密,宜選才干之士為防御使、攝帥職以鎮之。又舊來諸隘守御之官,并從帥府辟置,其所辟者,多其親昵,殖產營私,專事漁獵,及當代去,又復保留,此最害之甚者。宜令樞府選舉,以革其弊。又州之戍兵艱于饋運,亦合依上屯田,以免轉輸之費。”又言:“每年防秋,諸隘守者不過數十人,余眾盡屯保安、石門、大荊、洛南以為應援,中間相距遠至百里,倉猝豈能征集。宜近隘筑營。徙見兵居之,以待緩急。又南邊所設巡檢十員,兵率千人,此乃平時以詰奸細者,已有大軍。宜悉罷去。”朝廷略施行之。
正大九年二月,以行樞密院事守歸德。乙丑,大元將忒木泬率真定、信安、大名、東平、益都諸軍來攻。是日,無云而雷,有以《神武秘略》占之者,曰“其城無害”,人心稍安。適慶山奴潰軍亦至,城中得之,頗有斗志。己巳,提控張定夜出斫營,發數炮而還。定平日好談兵,女魯歡令自募一軍,使為提控,小試而勝,上下遂恃以為可用。初患炮少,欲以泥或磚為之,議者恐為敵所輕,不復用。父老有言北門之西一菜圃中時得古炮,云是唐張巡所埋,掘之,得五千有奇,上有刻字或“大吉”字者。大兵晝夜攻城,駐營于南城外,其地勢稍高。相傳是安祿山將尹子奇于此攻巡、遠,得睢陽。時經歷冀禹錫及官屬王璧、李琦、傅瑜極力守御,城得不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