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四十 起旃蒙大淵獻正月,盡強圉赤奮若七月,凡二年有奇
冬,十月,辛亥朔,復置朝集院,以待外官之還京師者。
壬子,蔡州言左武衛大將軍、分司西京石普卒。普倜儻有膽略,頗通兵書、陰陽、六甲、星歷推步之術。太宗嘗曰:“普性剛驁,與諸將少合。”然藉其善戰,每厚遇之。
癸亥,復置群牧制置使,仍詔自今止以同知樞密院或副使兼領之。
禮院言:“《春秋》何休、范寧等注,咸謂婦人無武事,獨奏文樂。前詔議奉慈之樂,有司援舊典,已用特磬代镈鐘,取陰數尚柔,以靜為體。今樂去大鐘而舞進干盾,頗戾經旨,請止用《文德之舞》。”奏可。
己巳,出內藏庫緡錢七十萬、左藏五十萬,下河北轉運司市軍儲。
許蘇州立學,仍給田五頃。
是月,遼主如王子城。
十一月,辛己朔,以應天府書院為府學,仍給田十頃。
壬午,遼改南京總管府為元帥府。乙酉,行柴冊禮于白嶺,大赦。
戊子,廢后郭氏薨。
后之獲罪也,帝直以一時之忿,且為閻文應等所譖,故廢之,既而悔之。后居瑤華宮,帝累遣勞問,又為樂府詞以賜,后和答,語甚忄妻愴,文應大懼。會后小疾,文應與太醫診視,遷嘉慶院,數日,遽不起。中外疑文應進毒,然不得其實。時帝致齋南郊,不即以聞,乃聞,深悼,以后禮葬。右正言、直集賢院王堯臣請推舉左右侍醫者,不報。
癸巳,朝享景靈宮。甲午,享太廟及奉慈廟。乙未,祀天地于圜丘,以太祖、太宗、真宗并配,大赦。
乙己,封宰臣呂夷簡為申國公,王曾為沂國公。丁未,加恩百官。
十二月,壬子,加嘉勒斯賚為保順軍節度觀察留后。
癸丑,遼詔諸軍砲弩弓箭手以時閱習。
先是,遼筑哈屯城以鎮西域諸部,縱民畜牧,反遭冠掠。黨項部節度使耶律唐古上疏曰:“自建哈屯城以來,西蕃數為邊患,每煩遠戍。歲月既久,國力耗竭。不若復守故疆,省罷戍役。”不報。唐古旋致仕,乞勒其父烏珍功于石,遼主命學士耶律庶成制文,勒石上京崇孝寺。
照宣使、入內都知閻文應,罷為秦州鈐轄,尋改鄆州;其子句當御藥院士良,罷為內殿崇班。時諫官姚仲孫、高若訥劾文應“方命宿齋太廟,而文應叱醫官,聲聞行在;郭后暴薨,中外莫不疑文應置毒者;請并士良出之。”故有是命。文應又稱疾愿留,仲孫復論奏,乃亟去。文應專恣,事多矯旨付外,執政不敢違。天章閣待制范仲淹,將劾奏其罪,即不食,悉以家事屬其長子曰:“吾不勝,必死之。”帝卒聽仲淹言,竄文應嶺南,尋死于道。
趙元昊遣蘇奴兒將兵二萬五千攻嘉勒斯賚,敗死略盡,蘇奴兒被執。
元昊自率眾攻貓牛城,一月不下,既而詐約和,城開,乃大縱殺戮。又攻青唐、安二、宗哥、帶星嶺諸城,嘉勒斯賚部將安子羅以兵十萬絕歸路,元昊晝夜戰二百馀日,子羅敗,然兵溺宗哥河及饑死過半。
元昊又嘗侵嘉勒斯賚,并臨河湟,嘉勒斯賚知眾寡不敵,壁鄯州不出,陰間元昊,頗得其虛實。元昊已渡河,插旗識其淺,嘉勒斯賚潛使人移植深處。及大戰,元昊潰而歸,士視旗渡,溺死十八九,所擄獲甚眾。嘉勒斯賚來獻捷,朝廷議加節度使,同知樞密院韓億以為二酋皆藩臣,今不能諭令解仇,不當因捷加賞,遂寢。
癸亥,以范仲淹為吏部員外郎,權知開封府。仲淹自還朝,言事愈急,宰相陰使人諷之曰:“待制侍臣,非口舌之任。”仲淹曰:“論思正侍臣職也。”宰相知不可誘,乃命知開封,欲撓以煩劇,使不暇它議;亦幸其有失,亟罷去。仲淹處之彌月,京邑肅然稱治。
甲子,以左侍禁桑懌為閤門祗候,賞平蠻獠功也。懌辭不受,請推其賞以歸己上者,不許。或譏懌好名,懌嘆曰:“士當自信其心以行,若欲避名,則善皆不可為也。”
乙丑,許孟州立學,仍給田五頃。
辛未,詔以北海縣尉孔宗愿為國子監主簿,襲封文宣公。
先是御史臺辟石介為主簿,介上疏論赦書不當求五代及諸偽國后忤意,罷不召。館閣校勘歐陽修貽書中丞杜衍曰:“介一賤士,用之當否,未足害政,然可惜者,中丞舉動也。主簿于臺中,非言事官,然大抵居臺中者,必以正直剛明不畏避為稱職。介足未履臺門之閾,已用言事見罷,真可謂正直剛明不畏避矣。介之才不止主簿,直可為御史也。今斥介它舉,必亦擇賢。夫賢者固好辯,若入臺又有言,則又斥而它舉乎?如此,則必得愚暗懦默者而后止也。”衍卒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