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九十一 起重光單閼正月,盡閼逢敦牂十二月,凡四年
八月,乙巳,改端明殿學士為延康殿學士,樞密直學士為述古殿直學士。
辛亥,詔:“諸路學校及三百人以上者,三分增一分,百人以上者,增一分之半!
癸亥,定武臣橫班,以五十員為額。
九月,辛卯,詔以辟雍大成殿名頒諸路州學。
九月,己亥,詔:“諸路兵應役京師者,并以十月朔遣歸!
是月,女直阿古達舉兵伐遼,進軍寧江州,次寥晦城。博勒和征兵后期,杖之,復遣督軍諸路兵皆會于拉林水,得二千五百人。申告于天地曰:“世事遼國,恪修職貢,有功不省,而侵侮是加。今將問罪于遼,天地其鑒佑之!”遂命諸將傳梃而誓曰:“汝等同心盡力,有功者,奴婢部曲為良,庶人官之;先有官者,敘進輕重視功。茍違誓言,身死梃下,家屬無赦!”
師將至遼界,先使宗干督士卒夷塹,既度,遇渤海軍攻左翼七穆昆,眾少卻,遼兵直抵中軍。杲出戰,哲垤先驅,阿古達曰:“戰不可易也!鼻沧诟芍怪。宗干馳出杲前,控止導騎哲垤之馬,杲遂與遽還,遼兵從之。耶律色實墜馬,遼人前救,阿古達射救者,斃,并射色實,中之。有騎突前,又射之,徹札洞胸。色實拔箭走,追射之,中其背,僨而死。宗干與數騎陷遼軍中,阿古達救之,免胄戰;蜃耘陨渲,矢拂于顙,阿古達顧見射者,一矢而斃,謂將士曰:“盡敵而止!”眾從之,勇氣自倍。遼軍大奔,蹂踐死者十七八。
薩哈在別路,不及會戰,阿古達使人以戰勝告。薩哈遣其子宗翰及完顏希尹來賀,且勸稱帝,阿古達曰:“一戰而勝,遂稱大號,何示人淺也!”
軍至寧江洲,填塹攻城。寧江人自東門出,邀擊,盡殪之。遼統軍司以聞,遼主射鹿于慶州,略不介意,遣海州刺史高仙壽統渤海軍應援而已。冬,十月,寧江州陷,防御使大藥師努被獲,阿古達陰縱之,使招諭遼人。遂引兵還,謁富察氏,以所獲頒宗族耆老。
初,女直部民皆無徭役,壯者悉為兵,平居則漁畋射獵,有警則下令諸部之長,凡步騎之仗糗,皆自備焉。其部長曰貝勒,行兵則稱曰明安、穆昆。明安猶千夫長,穆昆猶百夫長也。
遼主聞寧江州陷,召群臣議。漢人行宮副部署蕭托斯和曰:“女直雖小,其人勇而善射。我兵久不練,若遇強敵,稍有不利,諸部離心,不可制矣。今莫若大發諸道兵以威厭之。”北院樞密使蕭德勒岱曰:“如托斯和之謀,徒示弱耳。但發滑水兵,足以拒之。”乃以司空蕭嗣先為東北路都統,蕭托卜嘉副之,發契丹、奚軍三千人,中京禁兵及土豪二千人,選諸路武勇二千馀人,屯出河店。
乙巳,復置拱州。
十一月,辛巳,觀妙明真洞微先生王老志卒。老志乞歸,留之不得,尋卒,賜金以葬。
遼都統蕭嗣先等將步騎諸軍會于鴨子河北,阿古達帥眾來御。未至鴨子河,會夜,阿古達方就枕,若有扶其首者三,寤而起,曰:“神明警我也。”即鳴鼓舉燧而行。黎明,及河。遼人方壞陵道,阿古達先壯士千人擊走之,因帥眾繼進,遂登岸,與遼兵遇于出河店。會大風起,塵埃蔽天,阿古達乘風奮擊,遼兵潰。逐至斡論濼,殺獲不可勝計,遼將士得免者十有七人。樞密蕭奉先,懼兄嗣先得罪,輒奏:“東征潰軍,所至劫掠,若不肆赦,恐聚為患!边|主從之,嗣先但免官而已。于是諸軍相謂曰:“戰則有死無功,退則有生無罪!惫适繜o斗志,見敵輒潰。
壬辰,遼都統蕭迪里等營于斡論濼,又為女直兵所襲,死者甚眾。迪里亦坐免官。
遼人嘗言女直兵滿萬則不可敵,至是始滿萬云。
十二月,己酉,以禁中神御殿成,減天下囚罪一等。
癸丑,定朝儀,奉直大夫以八十員為額。
乙卯,雪降,賜宴于葬京第。
己未,詔廣南市舶司歲貢真珠、犀角、象齒。
環州定遠大首領夏人李阿雅卜,以書遺其國統軍梁多凌曰:“我居漢二十七年,每見糧草轉輸,例給空券。方春末秋初,士有饑色。若徑搗定遠,唾手可取。既得定遠,則旁十馀城不勞而下矣。我儲谷累歲,掘地藏之,大兵之來,斗糧無赍,可坐而飽也。”多凌遂以萬人來迎。轉運使任諒,先知其謀,募兵盡發窖谷。多凌圍定遠,失所藏,越七日,阿雅卜遂以其部萬馀人歸夏,夏筑臧底河城。詔童貫為陜西經略使以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