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十四 志第二十五
若以累朝定制,依室次于新廟遷安,則顯宗躋順宗之上,順宗躋成宗之上。以禮言之,春秋閔公無子,庶兄僖公代立,其子文公遂躋僖公于閔公之上,史稱逆祀。及定公正其序,書曰“從祀先公”。然僖公猶是有位之君,尚不可居故君之上,況未嘗正位者乎?
國家雖曰以右為尊,然古人所尚,或左或右,初無定制。古人右社稷而左宗廟,國家宗廟亦居東方。豈有建宗廟之方位既依《禮經》,而宗廟之昭穆反不應《禮經》乎?且如今朝賀或祭祀,宰相獻官分班而立,居西則尚左,居東則尚右。及行禮就位,則西者復尚右,東者復尚左矣。至職居博士,宗廟之事所宜建明,然事大體重,宜從使院移書集議取旨。
四月辛巳,中書省臣言:“世祖皇帝始建太廟。太祖皇帝居中南向,睿宗、世祖、裕宗神主以次祔西室,順宗、成宗、武宗、仁宗以次祔東室。邇者集賢、翰林、太常諸臣言,國朝建太廟遵古制,古尚左,今尊者居右為少屈,非所以示后世。太祖皇帝居中南向,宜奉睿宗皇帝神主祔左一室,世祖祔右一室,裕宗祔睿宗室之左。顯宗、順宗、成宗兄弟也,以次祔世祖室之右,武宗、仁宗亦兄弟也,以祔裕宗室之左,英宗祔成宗室之右。臣等以其議近是,謹繪室次為圖以獻,惟陛下裁擇。”從之。五月戊戌,祔顯宗、英宗凡十室。
四年夏四月辛未,盜入太廟,失武宗神位及祭器。壬申,重作武宗金主及祭器。甲午,奉安武宗神主。天歷元年冬十月丁亥,毀顯宗室。重改至元之六年六月,詔毀文宗室。其宗廟之事,本末因革,大概如此。
凡大祭祀,尤貴馬湩。將有事,敕太仆寺挏馬官,奉尚飲者革囊盛送焉。其馬牲既與三牲同登于俎,而割奠之饌,復與籩豆俱設。將奠牲盤酹馬湩,則蒙古太祝升詣第一座,呼帝后神諱,以致祭年月日數、牲齊品物,致其祝語。以次詣列室,皆如之。禮畢,則以割奠之余,撒于南欞星門外,名曰拋撒茶飯。蓋以國禮行事,尤其所重也。始至元初,金大祝魏友諒者仕于朝,詣中書言太常寺奉祀宗廟禮不備者數事。禮部移太常考前代典禮,以勘友諒所言,皆非是,由是禮官代有討論。割奠之禮,初惟太常卿設之。桑哥為初獻,乃有三獻等官同設之儀。博士議曰:“凡陳設祭品、實樽罍等事,獻官皆不與也,獨此親設之,然后再升殿,恐非誠愨專一之道。且大禮使等官,尤非其職。”大樂署長言:“割奠之禮,宜別撰樂章。”博士議曰:“三獻之禮,實依古制。若割肉,奠葡萄酒、馬湩,別撰樂章,是又成一獻也。”又議:“燔膋膟與今燒飯禮合,不可廢。形鹽、糗餌、粉糍、裛食、糝食非古。雷鼓、路鼓,與播鼗之制不同。攝祀大禮使終夕堅立,無其義。”知禮者皆有取于其言。英宗之初,博士又言:“今冬祭即烝也。天子親稞太室,功臣宜配享。”事亦弗果行。
廟制:至元十七年,新作于大都。前廟后寢。正殿東西七間,南北五間,內分七室。殿陛二成三階,中曰泰階,西曰西階,東曰阼階。寢殿東西五間,南北三間。環以宮城,四隅重屋,號角樓。正南、正東、正西宮門三,門各五門,皆號神門。殿下道直東西神門曰橫街,直南門曰通街,甓之。通街兩旁井二,皆覆以亭。宮城外,繚以崇垣。饌幕殿七間,在宮城南門之東,南向。齊班廳五間,在宮城之東南,西向。省饌殿一間,在宮城東門少北,南向。初獻齋室在宮城之東,東垣門內少北,西向。其南為亞終獻、司徒、大禮使、助奠、七祀獻官等齋室,皆西向。雅樂庫在宮城西南,東向。法物庫、儀鸞庫在宮城之東北,皆南向。都監局在其東少南,西向。東垣之內,環筑墻垣為別院。內神廚局五間,在北,南向。井在神廚之東北,有亭。酒庫三間,在井亭南,西向。祠祭局三間,對神廚局,北向。院門西向。百官廚五間,在神廚院南,西向。宮城之南,復為門,與中神門相值,左右連屋六十余間,東掩齊班廳,西值雅樂庫,為諸執事齋房。筑崇墉以環其外,東西南開欞星門三,門外馳道,抵齊化門之通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