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
在每個人的生命里都會有無數(shù)次的感動,有真情的關心,朋友的友情,無助和無奈時不知姓名好心人的一聲問候,在我38年的經(jīng)歷中,有過這樣幾次與金錢有關的事情至今不能忘懷,甚至事后多少年才有感動以至感激。
奶奶就我老爸一個孩子,而奶奶卻有8個孫子女,所以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們那個時候我們都上學,父母是需要付出多少勞動,下多大的決心!當時我們盡管也體諒父母,不爭饅頭爭口氣,看到現(xiàn)在我們養(yǎng)一個孩子就這樣辛苦:金錢、精神方面等。過去真的有點不堪回首。
我上小學四年級時,在我們村的供銷社里我發(fā)現(xiàn)有一件體恤,潔白的顏色,短袖和領子上嵌著鮮艷的大紅的邊,真的很喜歡,要是能穿在身上該多幸福,十一、二歲的年齡,朦朧中知道追求美的年齡,如果能穿上這樣漂亮的衣服我一定是班里最帥的男生;能穿上這件衣服會給我多少自信,我的學習一定會是班里的第一;但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太奢侈,太不現(xiàn)實,因為它的價格是8塊錢。20世紀80年代初一個靠父母工分吃飯上學的大家庭……真的不敢也不會給父母提起,但希望得到的心和穿上漂亮衣服的神氣在心里蕩漾了很久,終于有一天我把希望擁有那件漂亮衣服的念頭告訴了老爸,忘記了老爸當時的神情,也沒有注意老爸當時的反應,只是沉默,只是沒有答案。在這樣的沉默中我希望擁有的念頭更加強烈了。我當時真的不能理解老爸為什么這樣一個要求也不能滿足我,穿上這樣的衣服我是多么神氣;穿上這樣的衣服我是多么給父母爭面子……我真的很傷心,那件漂亮的體恤的離我遠去,我會失去多少的神氣和自尊!我流淚,大哭,那么傷心,沒有那件漂亮的體恤我會失去一切,一夜的無眠。心里的滋味不知道是什么?
就這樣繼續(xù)我的上學,上課還是那樣的用心,因為姐姐、哥哥的經(jīng)驗告訴我學習好會受到老師的表揚,會收獲同學贊許的目光,把體恤的事已經(jīng)忘到九霄云外了,那只能是愿望,美好的愿望。再見了!那漂亮的體恤;再見了--我夢中的帥哥!中午放學回到家看到老爸時,我有些不自然的笑,笑老爸沒有答應自己的要求,笑自己那不切實際的愿望,但父親給我的是憨厚帶有歉意的微笑;有不能滿足自己孩子愿望的無奈。我也發(fā)現(xiàn)了爸爸的異樣,我理解也不理解,突然老爸讓我驚呆了,手里拿著我喜歡的甚至說是愛的帶有大紅嵌邊的體恤。我沒有說一句話,沒有給父親任何表示,忘記了過程。體恤穿到了我的身上,幸福,滿足。感覺自己頓時高大了許多,我就是王子,我就是天下最帥最帥的人。
下午上學同學們羨慕的眼神讓我幸福,但就在那個下午同樣是因為勞動課我弄臟了那件自豪的衣服,惋惜感嘆!衣服的命運和我的命運緊緊相聯(lián),父親的感受當時真的沒有法子體會和理解。對于8元錢的來歷,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也不愿問起父親,但老爸給我的滿足感幸福感持續(xù)了很久,這種事隔幾十年后永恒的感動,當自己做了父親,當自己去體會掙錢辛苦的時候,才明白,才理解,才恍然大悟做父親有他的難,有他的滿足,有他自己的幸福,老爸老媽都70多了還處處想著孩子,不給孩子找麻煩,父母的偉大就是他們的平凡,父母的偉大就是讓孩子健康成長,父母的偉大就是他們把孩子的一切看作是自己的一切。
奶奶
還記得那是86年的一天,我因為應屆畢業(yè)高考失利到一中復讀。當時我的奶奶已經(jīng)80多歲高齡,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奶奶的一生真的是艱難和困苦的組合,經(jīng)歷了千辛萬苦。奶奶有162厘米左右高,做事沉穩(wěn),顯得干練,經(jīng)歷過苦難的奶奶很善良。
一個禮拜天,我照例是回家準備下一周的伙食,奶奶把我叫到身邊給我拿出用手帕包裹嚴實的10元錢,我不希望,也不忍心接受帶有奶奶體溫的10元錢。因為我知道奶奶的10元錢是多少年的積蓄,況且當時奶奶已經(jīng)有點早期老年癡呆。但我又怎么能辜負奶奶對自己的期望。我接過了我記憶中永恒的帶有奶奶體溫的10元錢,視線有些模糊……在87年6月7號,高考前的一個月,奶奶已經(jīng)幾天沒有進食了,當時二哥衛(wèi)校畢業(yè),學校唯一的名額推薦工作到洛陽白馬寺正骨醫(yī)院,奶奶希望見我們一面的念頭也強烈起來,當時二哥需要出差到蘭考,沒有電話,二哥在那天回到家,而我是通過捎口信坐車到楚旺買了一生孝敬奶奶的一塊錢的包子,叫上我在縣二中上學的弟弟回家。當時是二哥先我一小時,弟弟后我半小時到來。奶奶看到我們頓時有了精神,幾天沒有吃飯的奶奶吃下了孫子為她買來的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美食。奶奶走了,帶走了對我們的希望,奶奶走了,帶走了我們的幸福。
※本文作者: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