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xiāng)下老家,家里很少養(yǎng)犬的。不過,養(yǎng)犬的提議大都由家里的小孩子提出的,可能是前兩天玩伴家里產(chǎn)了一窩狗崽,幾個玩伴早就商量好了這些狗娃娃的分配。
那個時候鄉(xiāng)下赤貧,但山明水秀,絕少出惡人,甚至私下的傳說中都鮮有“刁民”式的英雄。所以在老家養(yǎng)狗,反倒少了看家的功效,只是孩童一時的興致罷了。
但是肉肉的小狗一進門,就算是自家人了,不能餓著,也不能凍著,更要對它從小關愛有加,長大后,它才會真正的成為家里的一員。
上帝造人的時候一定很有手法,大凡出生的動物,好似小貓、小狗、小鴨子等,乃至人類都顯得格外的惹人憐愛,而小狗則是更加出落的漂亮,加上它天生的與人親和,所以很快就成為家里很受寵的角色。不過,這種受寵的情況,還主要取決于小主人的興趣是否能持續(xù)很久。
最佳的小主人當然屬于那種喜歡天天帶著自己家的小狗四處炫耀的孩子,還要有耐心教導小狗的成長,甚或自己上學外出的時候都時刻吹著口哨帶著歡快的小狗。長期如此,家中的小狗才會更加顯得自信,活潑,也更加的忠于它的主人。
雖然狗是很有智慧和品格的動物,與家里的耕牛屬于家畜家禽中的高尚者,但是從家里的地位上講,在大人的眼里,狗是屬于陪末座的來客,往往雞鴨貓豬都比它有更多的優(yōu)待。它時常的被遺忘在孤單的角落,卷著身子,眼里往往凝著些無助,只有見到它的小主人出現(xiàn)時,它的眼才會忽然的放亮,好像整個空間都光明了許多。
我很痛恨那些虐待狗的人。狗天生是通靈的動物,我往往會記住它們傷心后的那雙眼睛,無奈的望著你,又很頹廢的低下去。在那瞬間,我常常的想落淚,仿佛它那一瞥,就把全部的淚注進了我的心里。它們往往像個活脫脫的單身漢,沒有了脾氣,也不屑于乞討和哀求,只剩下忍耐后的那一瞥的余光,傷著望它的人。我是就是其中一個。
屬于我的第一條狗,該在我三歲的時候,那個時候我還不會開口說話,像個天生的啞巴一樣吱吱呀呀的,只有一條白色的大犬能耐心的陪著我到處去奔跑,它的年齡應該比我還大,但是很有做狗的經(jīng)驗,對我這個家里的小主人格外的照顧。它年紀大了,少了小狗那種天生的好動和多語,只是經(jīng)常的跟在我的后面,靜靜的看護著我,防止突然的危險。
那個時候的家鄉(xiāng)人口很少,還記得在五歲的時候,庭院都是土磚壘成的,一到春天滿墻上都是野蜜蜂到處鉆到巢洞,而屋后還是成片無際的竹林,偶爾在較遠的土崗上還有狼的長嘯。至于在三歲的時候,雖然沒有更多的記憶,但是我相信還是常常有潛伏的危險在我的身邊。
那只白犬的離開大概是一個夏季的時候,家里人在收狗人的引誘下,就同意把它賣掉。那個收狗的人只是做狗皮和狗肉的生意,當然不能帶著活生生的狗隊到處轉悠,我看見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的自行車后倒掛著許多狗的尸體,當時的我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但是看見他們把鐵絲的線圈套進大犬的脖子上時,我就和它一起在掙扎。我現(xiàn)在有些恨家里人,為什么不在那一刻把我抱開,就算回頭我找不到心愛的玩伴,也只會一個人坐在門等它回來,而不至于在一陣的哭鬧后,也無法挽救它的生命,到現(xiàn)在想著心里還隱隱的有些發(fā)痛。
它很倔強的死去,因為是老主人套住了它的頭,它沒有掙扎的往外逃跑,只是不想被人強迫的奪取生命,它很安靜的搖動過幾次頭,就那么平靜的死去。
到了后來,家里再也不養(yǎng)狗了。因為多了一個傷心的孩子。
回憶老家的一段往事。(作者自評)
※本文作者:青青柳色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