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菜市場也別有一番樂趣。市場上的蔬菜琳瑯滿目,全都擇掉老葉,洗凈碼齊,姜洗得白生生的、土豆切成細絲都泡在水里,旁邊有切好的蔥絲。水果也是一樣,李子、油桃、杏洗得水靈靈的,讓人有了想買的沖動。最好笑的是賣雞蛋的,一堆雞蛋放在草稞中,旁邊臥著一只老母雞,顯見那是它的產物。賣花少女邊吆喝邊微笑著從你身邊走過,留下一陣花香。原來這里的女子都喜歡在胸前佩戴芳香四溢的黃角蘭,這是大自然的味道,純樸而清新。
吃是不得不說的重要話題。川菜是中國四大菜系之一。以其麻辣味聞名于海內外,有“食在中國,味在四川”的美譽。用這里人自己的話就是“四川人好吃”。也許大菜在全國各地都可以吃到,可小吃卻不容易在別的地方吃到的。單說早餐就有多種選擇,第一天我們去了面館,“一個牛肉面一兩、兩個豆湯面二兩、兩個燃面二兩,冰粉兩碗、豆漿兩碗啰”店小二有著超強的記憶力和洪亮的嗓音,剛剛坐下,熱氣騰騰的面條就端上來了,別小看這一碗面條,里面放了不下十種作料的,油滋滋的,相當好吃。我給要了二兩面的弟弟們講,北方的男人吃半斤是很普遍的事,他們都瞪圓了眼睛。難怪北方人個個膘肥體重,南方人個個小巧玲瓏了。第二天吃的豬兒粑,二妹帶我們走了足足兩站地,才走到味道最好的那家。蒸熟的豬兒粑潔白而有光澤,真的象只只煮熟的小豬,外面是糯米做的面,里面有咸餡、甜餡兩種,我們吃的是咸餡,內有鮮豬肉、冬筍、香蔥等,咬一口又粘又香,回味無窮。還有白糕,松軟程度很象北方的發糕,但由米面子做的,顏色雪白,狀如小圓饅頭,一塊錢十個,便宜又好吃。另外有一種叫麥粑的東西,顏色棕黑,是在鐵鍋上烙的很薄的餅,攤主殷勤地問我們是要脆些還是軟些,然后把它切成一厘米見方的小塊,拿出預備好的牙簽給我們插著吃,又甜又脆,既當零食又當飯。蒜泥白肉是一種家常菜,我們家有時也做來吃,這次去一吃,才發現人家那肉片得象紙一般薄,海椒水又放了說是菜油的東西,非常下飯。
在回家的火車上遇見一個重慶女子,她說重慶是充滿活力的城市,最適合年輕人發展,而我感覺瀘州卻處處散發著慵懶的氣息,讓人不喝酒也微醺。
下鄉
一直住在城市,對農村是頗感好奇的。記憶中的農村除了那蜿蜒的泥巴路、平房周圍的一圈籬笆外,就是圍著手爐取暖和爐中那烤得香噴噴的紅薯了。
長大以后嫁的夫君家住農村,終于得以看見北方的農村。那是由一群群村落組成的,村中有條條窄街,街兩旁是更窄的胡同,胡同里是一家家的住戶,每家都有院墻,可以從高大的鐵門和低矮的木門來判斷家庭的富有程度。進得門內首先見到的是影壁墻,聽到的是狗吠或鵝叫雞鳴。種地一般要騎車到兩、三里地外或更遠才能到的自己的田頭,一家擁有十幾畝地是很正常的。冬天到處光禿禿的,景象凄慘。到了春天,可以看到平原上一望無際的麥苗迎風招展,還有雪白的梨花、粉紅的桃花。
老家卻不同,因土地稀缺,地勢高低不同,不能形成村落,每家都是孤零零的,要走百十米外才見到一戶人家,而連接每家的就是那不足一米寬的石板路,這路是前幾年才修的,家住瀘州市大嬸嬸生性豪放幽默,她描述那年自己在雨中走這條泥巴路的情形:“哎喲,我幾乎是爬著回的家,一不小心就要滾進水田的。”因條件所限,這里的房子不講究坐南朝北,東西向的房子也很多。家家都沒有院墻,一眼便看見主人在院里勞作或抱著娃娃玩耍,路過時就會熱情地跟你打招呼。這里到處可見古詩中詠誦的竹子和芭蕉,呵,我懷疑古代的詩人大都生活在南方的。要支蚊帳、晾衣服嗎?劈幾根竹竿好了,結實耐用哦。叔叔的平房已翻蓋成了樓房,房前是水泥沏成的小院,院子外面是一小片水稻,坐在院里向遠處望,一只只白鳥在空中盤旋復又落在田間,微風吹過,院前種的兩大叢竹子嘩嘩作響,“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在腦海中閃過,不禁有了隱居此地的念頭。
※本文作者:一葉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