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里沒有大方的女人,我比其它女人更小氣。我習慣稱他為“我的男人”,我強調“我的”。我的愛是獨占。否則,再好的男人我都不要。
那年總公司出資旅游把我樂壞了,不用自己買單還能去風景如畫的地方亂逛那是我連夢中都沒敢想過的美事。起初他并沒告訴我可以帶家屬同行。可能那天他心情好一不小心就吹離了譜:“這一次旅游輪到我們幾個人,誰誰誰帶上老婆不算,連丈母娘都帶去,誰誰誰工作不出成績,沾公司便宜倒是爭先恐后!”他那邊兒“世人皆濁我獨清”的自我標榜著,我這邊兒已經決定我必須跟著去而且這次輪到四位老人中的哪一位同行呢?
一周后他無奈的帶著我,抱著孩子,攙著老父親拖著大小三只箱子登上飛機。玩過的地方買過的紀念品都不記得了,讓我無法釋懷的只有兩件事。
公司有個女同事,她剛結婚嫁給一位貌不驚人家境殷實的白領。這次旅游出人意料她沒有帶上她的新婚男人,我推測她的婚姻并不如意。因為有幾次我夸她的男人事業有成家境富有時,她竟然說事實不象我想象的那樣,而且她毫不避諱的在我面前對我男人的工作能力贊不絕口。那會兒我還傻兮兮滿心自豪。
游玩時她抱著我的孩子走在前面,我的男人總是在我身邊呆幾秒鐘后就以不放心孩子為借口陪她去了。一路上她和我的男人輪流抱著我的孩子說說笑笑,我和父親落在后頭。那個女人身子單薄卻力大無窮,她抱著我的孩子氣定神閑和我的男人聊得起勁。我跟在他們后面那女人竟然絲毫不覺尷尬。最后幾天,我干脆和他們保持一段距離,讓他們看起來更象一家人。現在我終于明白為什么那個女人對我男人的工作能力贊不絕口,因為她對我男人有好感,或者說他們彼此有好感。我再傻也看得出她對孩子熱情過度,我的男人經常矮著身子和她說話很不正常。當時我不能點破他們的曖昧,因為我每每指責他對我的照顧不及一個外人并且試探性審問他們的關系時,他都持不置可否的態度。不能既定為事實的事情,我就不能隨便給他們下定論,否則一個考慮不周很有可能毀了兩個家庭。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必須把剛剛萌芽的快要讓我窒息的曖昧扼殺在搖籃里!
到達一個景點,大家停下來拍照,我們的相機沒了電。記得那天太陽很毒,曬得我頭腦些微發暈。那個女人鬼使神差總在我們附近為她的父親拍照。他請她為我們拍張合影,他擺著造型對著火辣的太陽瞇著眼望著我,他雖然說是為我們合影,可是他沒開口叫我一起站到他身邊去。她站在我和他中間為他拍照,我站在她身后看著她熱情的對我男人說笑一笑,準備,一,二,三,好!我的男人單獨照了那張相,他們兩個誰也沒有在乎旁邊還有一個我,我的個性恰恰是如果不被歡迎我絕不主動貼上去套近乎。后來那張她為他拍的照片被我“不小心”弄臟,又非常“心疼”的把弄臟的照片扔進了垃圾筒,這是后話。
回來的飛機上,我和他坐在一起,這是廢話,他當然必須和我坐在一起,因為我是他明正言順的妻子。那個女人隔著過道坐在他的斜對面。飛機降落大家手忙腳亂找尋各自的旅行包,我抱著孩子吩咐他趕快找找我們的行李。這時聽到那個女人驚呼:“哎呀,我買的玫瑰花放在哪兒了?”“在你座位下面!”女人話音剛落我的男人就飛速的報上答案。他心虛的尋找我們的行李,不安的眼神掃視我的臉想試圖判斷我復雜的表情。我說:“寶貝兒,我們到家嘍!”我扭頭快樂的親著孩子。當時他的那聲回答如雷貫耳,短短六個字,象六把利劍扎進我的胸口,次次擊中我的心臟。我相信我的臉已經因怒火的燃燒而扭曲變形,我掩飾著故意逗著孩子,我不能在同事們面前失態。但我的心里想:如果這時我和她一起掉進海里,他一定先去救她。我的心口撕裂般的疼痛。那一刻我咬牙切齒的發誓:惹了我的男人,我就要讓你自焚。
我經常彈著充分相信對方,給對方相對獨立空間的高調,去安慰和我一樣對婚姻缺乏安全感的姐妹們。這是自欺欺人的無奈之舉。然,這也是自我解嘲和調整心態的良方,它讓我面對問題一籌莫展時,能夠按照清醒的思路去摸索解決的辦法而不會一頭鉆進牛角尖。誰都會唱著高調對別人的婚姻擺出專家的架勢大加指點,一旦自己的婚姻出現問題,那些所謂的專家同樣需要別人對他們進行思想引導。
※本文作者:獨飲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