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有這樣的感覺:我是一介異地求學習的“游子”,流浪在,燈火闌珊處。許是在城市的燈火闌珊中呆的久了,不免感到焦躁與疲憊。時而走在夜晚的大街上,迷茫的,怔怔地望著天空和川流不息的人群,莫名流下淚來。人與人之間的不信任,如同兩個武士握著刀子隔著一層窗戶紙對望。于是各自保持謹慎,以防誰的刀忽然捅過來。
于此,我感到孤獨。
難免說孤獨是一種境界。因為人人需要偽裝,這樣自己會活的好些,漂亮些。起碼看上去如此。于是燈紅酒綠,茫茫然,直至迷失。直到遇到了一個故事,那些久違的淚水,嘩啦嘩啦凋零,我才能重新面對鏡子,刮掉頹廢的胡須和灰塵,燦燦然笑出聲來。
我是一個出生在農(nóng)村卻成長在城市里的孩子。去年過年回家,去看望燒了一輩子旱煙的爺爺。如今他早已入暮年,彎彎的腰如同一把拉圓的弓,隨時有可能崩斷。但他依然關心著自己的五個弟兄。說來好笑,我有五個爺爺,過年就像是參見首長的士兵,從第一個,一一叫過去。
那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村黃昏。陽光從西墻爬進來,映亮幾只啄食的母雞。爺爺和我靜靜的坐在馬扎上,在黃昏的農(nóng)家小院里,有一口許久沒用的井。無須說,早已干枯。
爺爺想抽煙,被我“好言”禁止。爺爺呵呵地咳嗽了兩聲。他說:
“今天你五爺爺家,發(fā)生了點事情!”說到這里,爺爺面色沉重。
我許久不曾看到爺爺如此凝重的臉,不免感到緊張。
“怎么了?”
“去了一個受傷的小伙子,渾身是血。”爺爺咳嗽兩聲,我聽的真切。出于多年來的習慣,我忙問: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那是不是個殺人犯?或者是被人追殺啊?”我趕忙問道。
“不行,我得去看看。”出于好奇,又補充著說!
說罷,我起身,決定通知叔叔他們,一起去五爺爺家看看。這樣的農(nóng)村,汽車都不通,就算報警,也得等上幾個小時才看的見警察的影子。
“不用去了。”
我舉起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該繼續(xù)舉起,還是該落下。我轉(zhuǎn)回頭,不知道說什么好。爺爺咳嗽一聲,不解的望著我。
夕陽的余輝打在爺爺歲月雕容的臉上。我覺得那是一張很到位的人物特寫。但此時絕不是想攝影之事的時刻。少頃,我鼓起勇氣,定定的看著爺爺。
“爺爺,怎么說他也是你弟兄啊,是我五爺爺啊,讓我去看看吧。我叫上叔叔他們,一準沒事。”我一口氣說到。
爺爺詫異的望著我,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不免感到幾分惱火,好象被玩弄了一樣,但又不敢頂撞。爺爺只笑了一半,后一半是用咳嗽代替的。我慌忙拍拍爺爺?shù)募贡场敔斂人酝辏嵵氐膶ξ艺f:
“丫頭,別去了,事情都結束了。你五爺爺都好著呢!我給你講這個故事吧!”
下午時分,從東邊的山上,來了一個滿身是血的年輕人。年齡大約在二十五六左右。身上一絲不掛,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破袋子,纏在腰上,只這樣掩體。你也知道,你五爺爺家在村頭上,從山上下來,第一個就看見你五爺爺家。那個小伙子就敲了他的門。你五爺爺開門,看到一個滿身是血的小伙子,起初難免感到害怕。后來仔細一看,覺得也不像壞人。
“大爺,讓我進去喝口水吧,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我不是壞人。”小伙子說。
于是你五爺爺就把他讓進了屋里,找了些剩菜剩飯,熱了熱,就端給小伙子吃。小伙子吃的一干二凈的,中間還嗚嗚的哭了起來。你五爺爺覺得奇怪,就問他怎么了。
“我沒想到世上還有這么好的人。”小伙子哽咽著,邊吃邊說道。
“呵呵,我們這里的人都這樣。”
吃完,你五爺爺給他找了些干糧。小伙子穿著你五爺爺給他的衣服,又哭了起來。
“我本來是和我朋友一起做生意的,販了一車水果,打算去南邊集市賣。后來在山路上遇見一個中年人,他說要搭個車。山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周圍全是青一色的樹林。那天天也快黑了,我就讓他搭車了。當初我朋友勸我不要輕易相信別人,我偏不聽。結果,那中年人偷了我們的錢,還把我弟兄……把我弟兄……”小伙子說到這里,泣不成聲。你五爺爺當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問小伙子:
※本文作者:蝶慕幽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