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洲頭繞過一圈轉到洲尾,一路上我們偶爾看到如塑料之類的建筑垃圾。心里就莫名地產生一種擔憂,這塊怡情養性的寶地不會很快就被所謂現代文明的糟蹋吧?那風中的蘆葦、那灘邊的石頭,還有那清清的流水可經不起糟蹋。在人工景觀日愈增多,自然風景越來越少的今天,人類不會再做出傷害自己的傻事了吧?
天色快暗時,趁接待我們的丹洲朋友家人還在做飯的空隙,我們來到了柚林。寧靜,不時撲來一絲絲涼氣是柚林給我最大的印象。為了不驚破這一種安靜,我打赤腳踩在細沙和泥土混合的地上,一股清涼自腳心涌上,仿佛大熱天喝了冰淇淋,美妙無比。綿沙摩擦著腳板,仿佛回到了母親用溫柔的雙手撫摸著我的童年。一顆顆柚子結滿了枝頭,把樹枝壓得很低很低。走著走著,忽然就閃出那橙黃橙黃的柚子。有的撞到你面頰上,有的頂到你額頭上,有的碰對了你的鼻子。柚林很大,走在里面很容易迷路,特別是天色暗時。如果你不想迷路,必須記住一條經驗:沿著腳印踩出的路你就能走出林子。
主人的接待是很熱情,平時滴酒不沾的我也喝得滿臉通紅。接過他們農家自釀的酒,聞一聞那香氣,想一想融江清澈甘甜的河水,哪怕不用啜一口也能想象得出那酒的香醇。不用說白天賞心悅目的美景,不用說夜晚宜人的江風,更不用說主人好客的熱情,單是香醇的美酒就讓你沉醉不醒了……
拒絕不了主人的盛情,吃飽喝足之后還帶走了兩大袋柚子。主人不無惋惜的說,如果晚幾天至11月4日的柚子節來,那么柚子就更甜了。不知是真的喝醉了,還是那種如歸家的感覺太強烈,我竟迷迷糊糊地說:我還會回家里來的……
江邊的冷風吹醒了我,坐進汽車,我知道最終要和丹洲分別了。望著在夜幕慢慢沉靜下去的丹洲,我忽然很有一種沖動,脫口而出:既然離別已經不可避免,能不能為我唱一支曲子?
大凡風景秀麗之地怡情養性之處,一如纖塵不染的女子,充滿凡夫俗子欲念的我們又怎能把她帶走了呢?丹洲,你是我心中的一顆星星,我情愿醉在你那片蘆葦里……
2006年10月31日于柳州
※本文作者:橡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