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打電話給我,說到跳舞,你說你的舞跳得很好,我說你怎么不早說啊。你說,當時沒想起來。遺憾之余,腦中突然涌出這樣一個畫面,韶華的腳尖踩在能才的腳面上,緩緩舞向陽臺,是那樣的纏綿。能才拉起韶華的絳紅色披肩,兩人親吻,《滾滾紅塵》水一般瀉出。
當時,夕陽正艷。那樣艷的夕陽啊,就像亂世的愛情,也不過是來亦來,去難去,戀到極時,也不過是分亦分,聚難聚。一個渴望現世安穩的女子,恰恰生逢亂世。一個渴望一份真感情的女子,偏偏遇上了一個隨波逐流的男人。也真是的。當愛成往事,還有什么不能舍得?當心里只有自己,還有什么不能辜負?
在霍桑的小說《紅字》的最后,也就是赫絲黛戴上紅字的第七個年頭。被痛苦折磨得身心交瘁的丁梅斯代爾,站在赫絲黛七年前受辱的高臺上,鼓起勇氣用最后的聲音告訴人們:赫絲黛胸前的紅字只是他自己胸口的紅字的一個影子。最后他痙攣著用力扯開胸前的飾帶,讓人們看清楚在他胸前的皮肉上烙著一個紅色的a字。丁梅斯代爾倒下了,赫絲黛和丁梅斯代爾的奸情卻在這一刻,升華為愛情。
這是霍桑時代的故事。這樣的故事,在今天,依然流行。故事中,可能有你,也可能沒有你。不管怎么說,偷雞偷鴨,終為人所不恥。偷情偷愛,終為社會所不容。若是偷心,則另當別論了。若是能偷到一顆真心,就算是欲望使然,也沒必要去回避。
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似乎什么都感覺到了,又似乎什么都感覺不到,仿佛存在,又仿佛不存在。有些畫面讓我有流淚的沖動,可即便再沖動難抑,也不過是瞬間的心動或剎那的心悸,如同高潮的來去,天堂過后,就是地獄。
這感覺就像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明明知道愛下去會淚流成河,還要飛蛾撲火般愛下去。如果是男人愛上了女人,男人就成了蛾。如果女人愛上了男人,男人就成了火。其實不管是火燒蛾還是蛾撲火,它們都擁有一個共同的姿態,那就是飛。
想一想,又是何必呢?就像蝴蝶飛不過滄海,在情感的滄海桑田間,女人和男人都在摸石頭過河,都在半夢半醒之間趕路,都不容易。既然遇到了,就是緣分。是緣分,就應該珍惜。我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露珠一樣的情緣啊,匆匆來,匆匆去,有多短暫就有多華美,就像流星劃過天邊。
真的很難忘你的眼神,它讓我想到一個長我八歲的男子,我也曾如你一般地望著他。他看我的時候,秋葉紛紛落下。而你望我的時候,我的心飄滿了落紅。那樣清澈的眼神啊,不容褻瀆,不忍玷污,不愿讓它蒙塵,不甘讓它染上任何雜色。心想他也是那樣的感受吧。
連一場欲望都舍不得回避,我想,人生的寂寞不過如此。誰又有能力偷走誰的心呢。
※本文作者:阿小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