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以來,疲于燈火下,苦酌良茶,雙眼渾濁,耗費不少元氣,而此刻腦海,難得的清明。四海無風,萬里無云,以至于一片空白,但也不至于空洞,簡單來說,就這般狀態而已。
老實說,我甚至不知道我下一次敲下鍵盤,會出現什么字,就這么隨心隨意的彈奏著,只是希望能夠再次召喚出心海里的美麗。
此刻,我不想談從前,也來不及談以后;不想談風云變幻,也懶得談世風日下;不想談滄海桑田,也懶得談大漠孤煙;不想談朝花夕拾,也懶得談春暖花開。但是有個問題,我必須面對,剛睡醒的我需要清醒,清醒后的我需要記錄點什么,總之,我不想胡說八道了,但我又確實開始胡說八道了。
算了,不去糾結了,這樣下去我會陷入一個又一個的漩渦,不斷重復矛盾的漩渦。如果要解決一切混沌而又對立的問題,我想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回到解放前,生命的終結。當然我來不及走那么遠。
我想我之所以會在睡醒的時候如此的混沌,一切的根源來自于我的迷戀。我迷戀一切美好的事物,畫面的美,故事的美,音樂的美,姑娘的美,生命的美,而此刻我覺得我是在迷戀文字的美。
文字是美的,孤獨時我能夠與其把酒言歡,而不喪失心智;壓抑時我能與之琴簫合奏笑傲江湖,卻不黯然神傷;迷惘時,我能與之棋壇博弈指點江山,而不一心觀海漫步逐日。
很久以前我喜歡過著創造性的生活,我向往和人交流,和人討論。討論平凡的,復雜的,新鮮的,過時的,美麗的,丑陋的,當然這是一種瘋狂的生活。原因是現實世界里很難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出現兩個發病類似的瘋子,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們能夠夠恰好撞上。那么很快我的這種向往便成為了簡單的悲劇。孤獨的瘋子,高尚的神經病。此刻祝你好運,向往者,也許你還在某個角落里繼續發現精彩,那么請悄悄記下你發現的樂趣與美麗。
于是時間的陪伴下,我又成了安分者。我安分守己的遵循著萬物法典,我安靜的吸收著昭華雨露,我安靜的游走在鐵軌上,我安靜的傾聽著風吹日笑,很顯然我已經與萬物融為一體。我已經愛上了腳下的土地,至少是腳下的土地撐起了我的脊梁。站在這個角度回望創造性的生活,的確是冒險的,至少喪失了人生的舒適安逸,喪失了對人生各個階段的細細品味。
是的!創造性的生活要求人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創造,就是發現。要求人要像野獸或者像神一樣瘋狂,他要求人永遠在一個單調而孤寂的狀態里度過一生,你必須走入荒野,走入無人走過之地。你必須緊張而有焦慮的探尋那能使人獲得意義的事物,你只能面對毫無希望的虛無,你必須去猜測那百般不可知的事物,并為你的猜測尋找證據,你不能放松,一刻也不能。當然只有一種方式能讓你休息,那就是死亡。而此刻再次面對這種生活我會感到恐怖,至少對于我此刻的才能是殘酷的,也是陌生的。
那么接下來我該如何呢,我無法做出決定。是的我是一個很容易作出決定的人,而思緒走到這一步,我開始拖延時間,以便使這個決定自己告訴我。
好久以來,我等待愛情,等待世俗生活的珍寶,等待那最后一滴眼淚的流盡,等待那顆閃亮的明珠忽然落地。
是的,我卑微的等待。
悄悄等。
我想我應該被愛情所終結,至少目前是這樣想的。
我的愛情。
那苦難而又甜蜜的火焰。
那疾速的颶風。
我得打電話,給姑娘打電話。
我摘下電話,支言不語。
我應該說什么,我該怎么說。
再一次,被朋友打斷了,于是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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