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是上帝,我會向城市中煢煢孑立、默默無聞的一朵臨溪小花借一抹神思,以她的視角窺探一方天地。
垂下視線,四周除了相伴多年的雜草,便是隱藏其中的弱小昆蟲,蜜蜂卻是許久未來光顧了;抬目四望,左邊是一條不見魚蝦、一眼望不見水滴細石的小溪,右邊是川流不息、賣力地排出氣體的車流;抬頭仰望,無樹葉遮蔽的天空赤裸裸地出現在眼前,高樓大廈林立,似與天空試比高,高聳得令人喘不過氣來,遠處冒出幾縷黑煙,互相纏繞著升向天空。
我歸還那一抹神思,揮一揮衣袖,轉身離去。身后黑煙不再,樹木環繞,溪水漸清。
假如我是上帝,我會在一間病房外無聲駐足。陽光透過窗根,輕柔地灑落在房中的兩個人身上,為他們鍍上_層柔光。父親模樣的男子坐在病床上,與床邊綻放著大大笑容的小男孩一起拼著一副拼圖。如果忽略掉父親眼底深埋的悲傷愧疚、男孩略顯牽強的笑容,以及窗外萎靡的爬山虎,這應該是幅和諧美好的畫面。
一塊拼圖悄然掉落,我揮一揮衣袖,轉身離去。身后的小男孩撿起拼圖,重新揚起微笑,窗外的爬山虎經過陽光的洗禮,顯出一片勃勃生機。
假如我是上帝,我會無聲地進入深夜獨自垂淚的女子的心房,聆聽她的故事。男孩和女孩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后順其自然地走入了婚姻的殿堂。畫面一轉,青年穿著一身軍裝與妻子在江畔依依惜別,青年轉身欲走,卻是一步三回頭,女子臉上掛著溫婉的微笑,神情堅韌且充滿了對丈夫的支持。直到青年堅毅的背影消失在江那邊的盡頭,女子背過身,在眼眶內凝聚了許久的淚水才敢流下。此后,年復一年,再難相見,只一女子,每每禁不住思念,暗自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