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后,天空突然飄飄灑灑地揚起了雨絲。捧著溫熱的瓷杯,站在與外面的雨絲世界僅一窗之隔的陽臺上,天已黑得透徹,只有閃爍的霓虹燈在這夜里一刻不誤地照亮那些店鋪的招牌。世界漸漸融入一片深邃。
雨絲斜著飄啊飄,像是有了自己獨立的意識,總想沒過紗窗來到溫暖的屋內。可她不知道,我有著和她一樣的欲望。我多想變成一小墜銀絲,浸沒在這天地中,清刷樹葉的蒙塵,洗滌孤獨的瀝青公路,安慰街上不安的行人——盡管他們也許會盼望“我”快些離開。
捧著還殘存著余溫而漸涼的瓷杯,這樣想著,仿佛窗外的一切默許了我的加入:那雨霧中高大的樹,連葉的脈絡都能瞧見;那雨霧中俗氣的霓虹燈,不斷變換著耀眼的色彩;那雨霧中悠長的瀝青公路,不慌不忙地以剛剛換上的濕砂映著霓虹燈耀眼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