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列傳第七

　　謐弟譚，頗強(qiáng)立，少為宗室推敬，卒于秦州刺史。

　　譚弟讞，貪暴無禮。位太中大夫，封平鄉(xiāng)男。河陰遇害。

　　廣陵王羽字叔翻，太和九年封，加侍中，為外都大官。羽少聰慧，有斷獄之稱。后罷三都，以羽為大理，典決京師獄訟。遷特進(jìn)、尚書右仆射，又為太子太保、錄尚書事。孝文將南討，遣羽持節(jié)安撫六鎮(zhèn)。發(fā)其突騎，夷夏寧悅。還領(lǐng)廷尉卿。及車駕發(fā)，羽與太尉元丕留守。帝友愛諸弟，及將別，不忍早分，詔羽從至雁門。及令羽歸，望其稱效，故賜如意以表心。

　　十八年，羽表辭廷尉，不許。羽奏："外考令文，每歲終，州鎮(zhèn)列牧守績狀。及至再考，隨其品第，以彰黜陟。雖外有成令，而內(nèi)令未班。內(nèi)外考察，理應(yīng)同等。臣輒推準(zhǔn)外考，以定京官績行。"詔曰："論考之事，理在不輕，問績之方，應(yīng)關(guān)朕聽。輒爾輕發(fā)，殊為躁也。今始維夏，且待至秋。"后孝文臨朝堂考群臣，顧謂羽曰："上下二等，可為三品，中等但為一品。所以然者，上下是黜陟之科，故旌絲發(fā)之美；中等守本，事可大通。"

　　帝又謂羽曰："汝功勤之績不聞于朝，阿黨之音頻干朕聽。今黜汝錄尚書、廷尉，但居特進(jìn)、太保。"又謂尚書令陸睿曰："叔翻在省之初，甚著善稱；自近以來，偏頗懈怠。豈不由卿等隨其邪偽之心？今奪卿尚書令祿一周。"謂左仆射元贊曰："計(jì)叔翻之黜，卿應(yīng)大辟。但以咎歸一人，不復(fù)相罪。今解卿少師之任，削祿一周。"詔吏部尚書澄曰："觀叔父神志驕傲，可解少保。"又謂長兼尚書于果曰："卿不能勤謹(jǐn)夙夜，數(shù)辭以疾。今解卿長兼，可光祿大夫、守尚書，削祿一周。"又謂守尚書尉羽曰："卿恭勤。在集書，殊無憂存左史之事。今降為長兼常侍，亦削祿一周。"又謂守尚書盧陽烏曰："卿在集書，雖非高功，為一省文學(xué)之士，常不以左史在意。今降卿長兼王師，守常侍、尚書如故，奪常侍祿一周。"謂左丞公孫良、右丞乞伏義受曰："卿等不能正心直言，罪應(yīng)大辟。但以事鐘叔翻，故不能別致貶。二丞可以白衣守本官。冠服、祿恤盡皆削奪。若三年有成，還復(fù)本任；如其無成，則永歸南畝。"謂散騎常侍元景曰："卿等自任集書，合省逋墮，致使王言遺滯，起居不修。今降為中大夫、守常侍，奪祿一周。"又謂諫議大夫李彥："卿實(shí)不稱職，可去諫議，退為元士。"又謂中庶子游肇及中書舍人李平："識學(xué)可觀，可為中第。"

　　初，孝文引陸睿、元贊等前，曰："朕為天子，何假中原？欲令卿等子孫博見多知。若永居恒北，遇不好文主，卿等子弟不免面墻也。"陸睿對曰："實(shí)如明詔。金氏若不入仕漢朝，七葉知名，亦不可得也。"帝大悅。

　　帝幸羽第，與諸弟言曰："朕親受人訟，知廣陵之明了。"咸陽王禧曰："臣年為廣陵兄，明為廣陵弟。"帝曰：我為汝兄，汝為羽昆，汝復(fù)何恨！"車駕南伐，除開府、青州刺史。詔羽曰："海服之寄，故唯宗良。唯酒唯田，可不誡歟！"宣武即位，遷司州牧。及帝覽政，引入內(nèi)，面授司徒。請為司空，乃許之。羽先淫員外郎馮俊興妻，夜私游。為俊興所擊，積日秘匿，薨于府。宣武親臨哀，贈司徒，謚曰慧。

　　子恭襲，是為節(jié)閔帝。

　　恭兄欣，字慶樂，性粗率，好鷹犬。孝莊初，封沛郡王，后封淮陽王。孝武時，加太師、開府，復(fù)封廣陵王，太傅、司州牧，尋除大司馬。孝武入關(guān)中，欣投托人使達(dá)長安，為太傅、錄尚書事。欣于中興宗室，禮遇最隆，自廣平諸王，悉居其下。又為大宗師，進(jìn)大冢宰、中軍大都督。大統(tǒng)中，為柱國大將軍、太傅。文帝謂欣曰："王三為太傅，再為太師，自古人臣，示聞此例。"欣遜謝而已。后拜司徒。恭帝初，遷大丞相。薨，謚曰容。欣好營產(chǎn)業(yè)，多所樹藝，京師名果皆出其園。所汲引及寮佐咸非長者，為世所鄙。

　　高陽王雍字思穆，少俶儻不恒。孝文曰：'吾亦未能測此兒之深淺，然觀其任真率素，或年器晚成。"太和九年，封潁川王。或說雍待士以營聲譽(yù)，雍曰："吾天子之子，位為諸王，用聲名何為？"改封高陽。后為相州刺史。帝誡曰："為牧之道，亦易亦難。其身正，不令而行，故便是易；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故曰是難。"宣武初，遷冀州刺史。雍在二州，微有聲稱，入拜司州牧。帝時幸雍第，皆盡家人禮。遷司空，轉(zhuǎn)太尉，加侍中。尋除太保，領(lǐng)太尉、侍中如故。明帝初，詔雍入居太極西柏堂，諮決大政，給親信二十人。又詔雍為宗師，進(jìn)太傅、侍中，領(lǐng)太尉公，別敕將作營國子學(xué)寺，給雍居之。領(lǐng)軍于忠擅權(quán)專恣，仆射郭祚勸雍出之，忠矯詔殺祚及尚書裴植，廢雍以王歸第。朝有大事，使黃門就諮訪之。忠尋復(fù)矯詔將殺雍，以問侍中崔光，拒之乃止。未幾，靈太后臨朝，出忠為冀州刺史。雍表暴忠罪，陳己不能匡正，請返私門。靈太后感忠保護(hù)之勛，不問其罪。除雍侍中、太師，領(lǐng)司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