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十八 志第六十四
明年,香河郭家莊自開新河一道,長百七十丈,闊五十丈,近舊河十里馀。詔河官亟繕治。
十三年,巡撫都御史周金言:“蘭家圈決口,塞之則東溢,病河間;不塞則東流漸淤,病保定。宜存決口而浚廣新河,使水東北平流,無壅涸患。”從之。
二十四年,浚南京后湖。初,胡體乾按吳,以松江泛溢,進六策:“曰開川,曰浚湖,曰殺上流之勢,曰決下流之壑,曰排潮漲之沙,曰立治田之規。是年,呂光洵按吳,復奏蘇、松水利五事:
一曰廣疏浚以備潴泄。三吳澤國,西南受太湖諸澤,水勢尤卑。東北際海,岡隴之地,視西南特高。高苦旱,卑苦澇。昔人於下流疏為塘浦,導諸湖水北入江,東入海,又引江潮流衍於岡隴外。潴泄有法,水旱無患。比來縱浦橫塘,多堙不治,惟黃浦、劉河二江頗通。然太湖之水源多勢盛,二江不足以泄之。岡隴支河又多壅絕,無以資灌溉。於是高下俱病,歲常告災。宜先度要害,於氵殿山等茭蘆地,導太湖水散入陽城、昆承、三泖等湖。又開吳淞江及大石、趙屯等浦,泄淀山之水以達於海。浚白茆、鲇魚諸口,泄昆承之水以注於江。開七浦、鹽鐵等塘,泄陽城之水以達於江。又導田間之水,悉入小浦,以納大浦,使流者皆有所歸,潴者皆有所泄。則下流之地治,而澇無所憂矣。乃浚艾祁、通波以溉青浦,浚顧浦、吳塘以溉嘉定,浚大瓦等浦以溉昆山之東,浚許浦等塘以溉常熟之北,浚臧村等港以溉金壇,浚澡港等河以溉武進。凡隴岡支河堙塞不治者,皆浚之深廣,使復其舊。則上流之地亦治,而旱無所憂矣。此三吳水利之經也。
一曰修圩岸以固橫流。蘇、松、常、鎮東南下流,而蘇、松又常、鎮下流,易潴難泄。雖導河浚浦引注江海,而秋霖泛漲,風濤相薄,則河浦之水逆行田間,沖嚙為患。宋轉運使王純臣嘗令蘇、湖作田塍御水,民甚便之。司農丞郟亦云:“治河以治田為本。”故老皆云,前二三十年,民間足食,因馀力治圩岸,田益完美。近皆空乏,無暇修繕,故田圩漸壞,歲多水災。合敕所在官司專治圩岸。岸高則田自固,雖有霖澇,不能為害。且足制諸湖之水咸歸河浦中,則不待決泄,自然湍流。而岡隴之地,亦因江水稍高,又得畝引以資灌溉,不特利於低田而已。
一曰復板閘以防污氵殿。河浦之水皆自平原流入江海,水慢潮急,以故沙隨浪涌,其勢易淤。昔人權其便宜,去江海十里許夾流為閘,隨潮啟閉,以御淤沙。歲旱則長閉以蓄其流,歲澇則長啟以宣其溢,所謂置閘有三利,蓋謂此也。近多堙塞,惟常熟福山閘尚存。故老以為河浦入海之地,誠皆置閘,自可歷久不壅。
一曰量緩急以處工費。
一曰重委任以責成功。
詔悉如議。光洵因請專委巡撫歐陽必進。從之。二十六年,給事中陳斐請仿江南水田法,開江北溝洫,以祛水患,益歲收。報可。
三十八年,總督尚書楊博請開宣、大荒田水利。從之。巡撫都御史翁大立言:“東吳水利,自震澤浚源以注江,三江導流以入海,而蘇州三十六浦,松江八匯,毗陵十四瀆,共以節宣旱澇。近因倭寇沖突,汊港之交,率多釘柵筑堤以為捍御,因致水流停潴,淤滓日積。渠道之間,仰高成阜。且具區湖泖,并水而居者雜蒔茭蘆,積泥成蕩,民間又多自起圩岸。上流日微,水勢日殺。黃浦、婁江之水又為舟師所居,下流亦淤。海潮無力,水利難興,民田漸磽。宜於吳淞、白茆、七浦等處造成石閘,啟閉以時。挑鎮江、常州漕河深廣,使輸挽無阻,公私之利也。”詔可。
四十二年,給事中張憲臣言:“蘇、松、常、嘉、湖五郡水患疊見。請浚支河,通潮水;筑圩岸,御湍流。其白茆港、劉家河、七浦、楊林及凡河渠河蕩壅淤沮洳者,悉宜疏導。”帝以江南久苦倭患,民不宜重勞,令酌浚支河而已。四十五年,參政凌云翼請專設御史督蘇、松水利。詔巡鹽御史兼之。
隆慶三年,開湖廣竹筒河以泄漢江。巡撫都御史海瑞疏吳淞江下流上海淤地萬四千丈有奇。江面舊三十丈,增開十五丈,自黃渡至宋家橋長八十里。明年春,瑞言:“三吳入海之道,南止吳淞,北止白茆,中止劉河。劉河通達無滯,吳淞方在挑疏。土人請開白茆,計浚五千馀丈,役夫百六十四萬馀。”又言:“吳淞役垂竣,惟東西二壩未開。父老皆言昆山夏駕口、吳江長橋、長洲寶帶橋、吳縣胥口及凡可通流下吳淞者,逐一挑畢,方可開壩。”并從之。是年筑海鹽海塘。越四年,從巡撫侍郎徐栻議,復開海鹽秦駐山,南至澉浦舊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