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六十三 列傳一百五十
南河阻運,詔責減黃蓄清;至十一月洪湖水多,啟壩而高堰、山盱石工潰決,命文孚偕尚書汪廷珍馳往按治,奏劾河督張文浩於御黃壩應閉不閉,五壩應開不開,湖水過多,致石工掣塌萬馀丈,請遣戍伊犁;兩江總督孫玉庭徇隱回護,交部嚴議。議於御黃壩外添建三壩,鉗束黃流。壩內外及束清、運口各壩兩岸筑纖道,多作土壩,挑濬長河,幫培堤身,以利漕行。速挑引河,引清入運;堵閉束清壩,杜黃入湖;又議覆侍郎朱士彥條陳五事,由河臣勘辦。疏上,并依議行。命文孚等回京,責嚴烺、魏元煜辦理,而引黃濟運仍不得要領,河、漕交困。
八年,回疆底定,首逆就擒,晉太子太傅,賜紫韁,繪像紫光閣,御制贊有“和而不同,公正以清”之褒。十一年,以吏部尚書協辦大學士。十四年,拜東閣大學士,管理吏部。十五年,轉文淵閣大學士。以疾請解職,優詔慰諭,許罷直軍機。十六年,致仕。二十一年,卒,贈太保,謚文敬。
英和,字煦齋,索綽絡氏,滿洲正白旗人,尚書德保子。少有俊才,和珅欲妻以女,德保不可。乾隆五十八年,成進士,選庶吉士,授編修,累遷侍讀。嘉慶三年,大考二等,擢侍讀學士。洎仁宗親政。知其拒婚事,嘉焉,遂鄉用,累遷內閣學士。五年,授禮部侍郎,兼副都統。六年,充內務府大臣,調戶部。以不到旗署為儀親王所糾,罷副都統。七年,直南書房。扈蹕木蘭,射鹿以獻,賜黃馬褂。授翰林院掌院學士。九年,帝幸翰林院,賜一品服,加太子少保,命在軍機大臣上學習行走。時詔稽巡幸五臺典禮,英和疏言教匪甫平,民未蘇息,請俟數年后再議,上嘉納之。尋自請獨對,論大學士劉權之徇情欲保薦軍機章京袁煦,上不悅,兩斥之。遂罷直書房、軍機,降太仆寺卿。歷內閣學士,理藩院、工部侍郎。
數奉使出按事,河東鹽課歸入地丁,而蒙古鹽侵越內地,命偕內閣學士初彭齡往會巡撫察議。疏言:“非禁水運不能限制蒙鹽,非設官商不能杜絕私販。請阿拉善鹽祗由陸路行銷,河東鹽仍改商運。吉蘭泰鹽池所產亦招商運辦。”事詳鹽法志。兼左翼總兵,復為內務府大臣。十二年,偕侍郎蔣予蒲查南河料物加價,議準增添,仍示限制,從之。復直南書房。十三年,命暫在軍機大臣上行走,調戶部、武英殿。進高宗圣訓廟號有誤,坐降調內閣學士。尋遷禮部侍郎。十八年,隨扈熱河,會林清逆黨為變,命先回京署步軍統領。擒林清於黃村西宋家莊,實授步軍統領、工部尚書。滑縣平,復太子少保。
十九年。將開捐例,廷議不一。偕大學士曹振鏞等覆議,獨上疏曰:“理財之道,不外開源節流。大捐為權宜之計,本朝屢經舉行。但觀前事,即知此次未必大效。竊以開捐不如節用,開捐暫時取給,節用歲有所馀。請嗣后謁陵,或三年五年一舉行,民力可紓。木蘭秋狝,為我朝家法,然蒙古迥迥昔比,亦請間歲一行,於外藩生計所全實大。各處工程奉旨停止,每歲可省數十萬至百馀萬不等。天下無名之費甚多,茍於國體無傷,不得任其糜費。即如裁撤武職名糧,未必能禁武官不役兵丁,而驟增養廉百馀萬,應請敕下部臣詳查正項經費外,歷年增出各款,可裁則裁,可減則減,積久行之,國計日裕。至開源之計,不得以事涉言利,概行斥駁。新疆歲支兵餉百數十萬,為內地之累,其地金銀礦久經封閉,開之而礦苗旺盛,足敷兵餉;各省礦廠,亦應詳查興辦。又戶部入官地畝,請嚴催升科,於國用亦有裨益。”疏入,詔以名糧巳飭覈辦,開礦流弊滋多,仍依眾議,豫工事例遂開。是歲調吏部,復命暫在軍機大臣上行走。
二十五年,宣宗即位,命為軍機大臣,調戶部。宣宗方銳意求治,英和竭誠獻替。面陳各省府、州、縣養廉不敷辦公,莫不取給陋規,請查明分別存革,示以限制。上采其言,下疆吏詳議,而中外臣工多言其不可,詔停其議,遂罷直軍機,專任部務。道光二年,以戶部尚書協辦大學士,兼翰林院掌院學士。四年,仁宗實錄成,加太子太保。五年,洪澤湖決,阻運道,河、漕交敝,詔籌海運,疆臣率拘牽成例,以為不可。英和奏陳海運、折漕二事為救時之計,越日復上疏,略謂:“河、漕不能兼顧,惟有暫停河運以治河,雇募海船以利運,而任事諸臣未敢議行者,一則慮商船到津,難以交卸;一則慮海運既行,漕運員弁、旗丁、水手難以安插。”因陳防弊處置之策甚悉。詔下各省妥議,仍多諉為未便,惟江蘇巡撫陶澍力行之,撥蘇、松、常、鎮、太五屬漕米,以河船分次海運。六年八月,悉數抵天津,上大悅,詔嘉英和創議,予議敘,特賜紫韁以旌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