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一十四 列傳第一百七十三
七年,進寶章閣待制。八年,遷工部侍郎,職事依舊,兼轉運使。九年,召赴闕,封定遠縣男。遷兵部侍郎兼權給事中兼侍讀,升給事中,上疏請抑損戚里恩澤以慰天下士大夫。群臣奏事少與法違,憚槐不敢上。兼侍讀,進寶章閣直學士、知福州福建安撫使,辭。進封子。是年冬,拜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進封侯。十二年,為同知樞密院事。寶祐元年,權參知政事。二年,進參知政事。四川制置使余晦以戰敗奪官,詔荊襄制置使李曾伯往視師,曾伯辭,槐曰:"事如此,尚可坐而睨乎?"上疏請行,頓重兵夔門以固荊、蜀輔車之勢,詔報曰:"腹心之臣,所與共理天下者也,宜在朝廷,不宜在四方。"復上疏曰:"天下之事,不進則退,人臣無敢為岐意者,茍以臣為可任,宜少聽臣自效,即臣不足與軍旅之事,愿上官爵。"不許,進封濠梁郡公。
帝日鄉用槐,槐言事無所隱,意在于格君心之非而不為容悅。帝問糴民粟積邊,則對曰:"吳民困甚,有司急糴不復省。夫民惟邦本,愿先垂意根本。"帝問修太乙祠,則對曰:"土工薦起,民罷于征發,非所以事天也。"帝問邊事,對曰:"外有敵國,則其計先自強。自強者人畏我,我不畏人。"又言:"敵國在前,宜拔材能用之。士大夫有過失,為執法吏所刺劾,終身擯弗用,深為朝廷惜此。茍非奸邪,皆愿為昭洗,勿廢其他善。又遷謫之臣,久墮遐方,稍稍內徙,今得生還,顧弗用可矣。"槐每奏,帝輒稱善。
三年,拜右丞相兼樞密使。槐自以為人主所振拔,茍可以利安國家無不為,然務先大體,任人先取故舊之在疏遠者,在官者率滿歲而遷。嗜進者始不說矣。槐又言于帝曰:"臣為政而有害政者三。"帝曰:"胡為害政者三?"對曰:"戚里不奉法,一矣;執法大吏久于其官而擅威福,二矣;皇城司不檢士,三矣。將率不檢下故士卒橫,士卒橫則變生于無時;執法威福擅故賢不肖混淆,賢不肖混淆則奸邪肆,賢人伏而不出;親戚不奉法故法令輕,法令輕故朝廷卑。三者弗去,政且廢,愿自上除之。"于是嫉之者滋甚。
帝年浸高,操柄獨斷,群臣無當意者,漸喜狎佞人。丁大全善為佞,帝躐貴之,竊弄威權而帝弗覺悟。大全已為侍御史,遣客私自結于槐,槐曰:"吾聞人臣無私交,吾惟事上,不敢私結約,幸為謝丁君。"大全度槐弗善己,銜甚,乃日夜刻求槐短。槐入見,極言大全邪佞不可近。帝曰:"大全未嘗短卿,卿勿疑。"槐曰:"臣與大全何怨?顧陛下拔臣至此,臣知大全邪而噤不言,是負陛下也。且陛下謂大全忠而臣以為奸,不可與俱事陛下矣。"既罷出,即上書乞骸骨,不報。四年,策免丞相,以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時大全亦論劾槐,書未下,自發省兵迫遣之。于是太學諸生陳宜中等上書爭之,語見《大全傳》。
五年及景定元年,俱用祀明堂恩加食邑。二年,特授判福州、福建路安撫大使,固辭。進封吉國,又進封許國公。三年五月二十八日既夕,天大雨,烈風雷電,槐起衣冠而坐,麾婦人出,為諸生說《兌》、《謙》二卦,問夜如何?諸生以夜中對,遂薨。遺表上,贈太子少師,謚文清。帝使使致金六十斤、帛千匹以賻。
葉夢鼎,字鎮之,臺之寧海人。本陳待聘之子,七歲后于母族。少從直龍圖閣鄭霖、宗正少卿趙逢龍學,以太學上舍試入優等,兩優釋褐出身,授信州軍事推官,攝教事,講荒政。遷太學錄。
淳祐二年,雷變,上封事,言召人才,戒媟近。明年,輪對,言君子、直言、軍制、楮幣、任官、分閫六事。同番易湯巾召試館職,授秘書省正字。四年,升校書郎兼莊文府教授。五年,遷秘書郎,轉對,言定國本,求哲輔,專閫帥,獎用介直。雷變上言,援唐康澄"五可畏"之說,遷著作佐郎。六年,拜軍器少監兼兵部郎官,轉對,言國計、邊事、國體三事。又言:"外有窺邊之大敵,內有伺隙之巨奸;奇邪蠱媚于宮闈,熏腐依憑于城社;強藩悍將,牙蘗易搖,草竊奸宄,肘腋階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