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二十七 志第八十
六月,內(nèi)出御撰明堂樂八曲,以君、臣、民、事、物配屬五音,凡二十聲為一曲;用宮變、徵變者,天、地、人、四時(shí)為七音,凡三十聲為一曲;以子母相生,凡二十八聲為一曲:皆黃鐘為均。又明堂月律五十七聲為二曲,皆無射為均;又以二十聲、二十八聲、三十聲為三曲,亦無射為均,皆自黃鐘宮入無射。如合用四十八或五十七聲,即依前譜次第成曲,其徹聲自同本律。及御撰鼓吹、警嚴(yán)曲、合宮歌并肄于太常。
是月,翰林學(xué)士承旨王堯臣等言:
奉詔與參議阮逸所上編鐘四清聲譜法,請用之于明堂者。竊以律呂旋宮之法既定以管,又制十二鐘準(zhǔn)為十二正聲,以律計(jì)自倍半。說者云:"半者,準(zhǔn)正聲之半,以為十二子聲之鐘,故有正聲、子聲各十二。"子聲即清聲也。其正管長者為均,自用正聲;正管短者為均,則通用子聲而成五音。然求聲之法,本之于鐘,故《國語》所謂"度律均鐘"者也。
其編金石之法,則歷代不同,或以十九為一虡者,蓋取十二鐘當(dāng)一月之辰,又加七律焉;或以二十一為一虡者,以一均聲更加濁倍;或以十六為一虡者,以一均清、正為十四,宮、商各置一,是謂"縣八用七"也;或以二十四為一虡,則清、正之聲備。故唐制以十六數(shù)為小架,二十四為大架,天地、宗廟、朝會(huì)各有所施。
今太常鐘縣十六者,舊傳正聲之外有黃鐘至夾鐘四清聲,雖于圖典未明所出,然考之實(shí)有義趣。蓋自夷則至應(yīng)鐘四律為均之時(shí),若盡用正聲,則宮輕而商重,緣宮聲以下,不容更有濁聲。一均之中,宮弱商強(qiáng),是謂陵僣,故須用子聲,乃得長短相敘。自角而下,亦循茲法。故夷則為宮,則黃鐘為角;南呂為宮,則大呂為角;無射為宮,則黃鐘為商、太簇為角;應(yīng)鐘為宮,則大呂為商、夾鐘為角。蓋黃鐘、大呂、太簇、夾鐘正律俱長,并當(dāng)用清聲,如此則音律相諧而無所抗,此四清聲可用之驗(yàn)也。至他律為宮,其長短、尊卑自序者,不當(dāng)更以清聲間之。
自唐末世,樂文墜缺,考擊之法久已不傳。今若使匏、土、絲、竹諸器盡求清聲,即未見其法。又據(jù)大樂諸工所陳,自磬、簫、琴、和、巢笙五器本有清聲,塤、篪、竽、筑、瑟五器本無清聲,五弦阮、九弦琴則有太宗皇帝圣制譜法。至歌工引音極唱,止及黃鐘清聲。
臣等參議,其清、正二聲既有典據(jù),理當(dāng)施用。自今大樂奏夷則以下四均正律為宮之時(shí),商、角依次并用清聲,自余八均盡如常法。至于絲、竹等諸器舊有清聲者,令隨鐘石教習(xí);本無清聲者,未可創(chuàng)意求法,且當(dāng)如舊。惟歌者本用中聲,故夏禹以聲為律,明人皆可及。若強(qiáng)所不至,足累至和。請止以正聲作歌,應(yīng)合諸器亦自是一音,別無差戾。其阮逸所上聲譜,以清濁相應(yīng),先后互擊,取音靡曼,近于鄭聲,不可用。
詔可。
七月,御撰明堂無射宮樂曲譜三,皆五十七字,五音一曲,奉俎用之;二變七律一曲,飲福用之;七律相生一曲,退文舞、迎武舞及亞獻(xiàn)、終獻(xiàn)、徹豆用之。
是月,上封事者言:"明堂酌獻(xiàn)五帝《精安》之曲,并用黃鐘一均聲,此乃國朝常祀、五時(shí)迎氣所用舊法,若于親行大饗,即所未安。且明堂之位,木室在寅,火室在巳,金室在申,水室在亥,蓋木、火、金、水之始也;土室在西南,蓋土王之次也。既皆用五行本始所王之次,則獻(xiàn)神之樂亦當(dāng)用五行本始月律,各從其音以為曲。其《精安》五曲,宜以無射之均;太簇為角,獻(xiàn)青帝;仲呂為徵,獻(xiàn)赤帝;林鐘為宮,獻(xiàn)黃帝;夷則為商,獻(xiàn)白帝;應(yīng)鐘為羽,獻(xiàn)黑帝。"詔兩制官同太常議,而堯臣等言:"大饗日迫,事難猝更。"詔俟過大禮,詳定以聞。
九月,帝服靴袍,御崇政殿,召近臣、宗室、館閣、臺(tái)諫官閱雅樂,自宮架、登歌、舞佾之奏凡九十一曲遍作之,因出太宗琴、阮譜及御撰明堂樂曲音譜,并按習(xí)大樂新錄,賜群臣。又出新制頌塤、匏笙、洞簫,仍令登歌以八音諸器各奏一曲,遂召鼓吹局按警場,賜大樂、鼓吹令丞至樂工徒吏緡錢有差。帝既閱雅樂,謂輔臣曰:"作樂崇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今將有事于明堂,然世鮮知音,其令太常并加講求。"時(shí)言者以為镈鐘、特磬未協(xié)音律,詔令鄧保信、阮逸、盧昭序同太常檢詳?shù)涠Y,別行鑄造。太常薦太子中舍致仕胡瑗曉音,詔同定鐘磬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