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五十四·列傳第一百五十一
西域主與屋肯哀丁率數萬人,守義拉克之可斯費音城,軍警至,父子分路遁。王與吉亞代丁入喀隆堡,遇追兵,射傷其馬。居堡中一日,即西往報達。改道西北,入雖而哲寒山堡,駐七日,至基蘭,復東至馬三德蘭,輜重盡失。
大軍亦入馬三德蘭,破其會城曰阿模爾,掠阿士特拉拔特。王竄匿海濱,憂窮追無已,謀入海,艤舟以待。馬三德蘭舊有部酋,為王所殺,其子思復仇,白王所在。大兵奄至,王亟登舟,有三騎入水追之,溺而斃,射以矢,亦不及。舟至東南小島,王憂憤,兼胸脅中塞,島民供粗糲不能食,又無醫藥。病革,召其子札剌勒丁、鄂斯拉克沙、阿克沙,命札剌勒丁嗣位,以佩劍系其腰。越數日,卒,無以為殮,埋尸土中。
屋肯哀丁遁入起兒漫,居半載,率眾至合而拉耳,蒙古將臺馬司臺納爾來攻,敗走蘇吞阿盆脫堡,攻半年,堡破,殺之。
王母土而堪哈敦,居烏爾鞬赤。太祖自撒馬爾干遣使者丹尼世們往,謂:“哈敦之子,不孝于母,開罪于我,我欲得而甘心焉。哈敦所主地,我不相犯,速遣親信人來與面議。”土而堪置不答,而遁去。以兼并諸部落故酋皆居舊都,恐為變,悉投之阿母河。凡殺忒耳迷酋、八迷俺酋、斡克石酋、巴而黑酋父子、塞而柱克王托古洛耳二子、郭耳酋馬赫模特二子、雪格納克酋二子。惟倭馬爾酋未殺,使導行,仍害之中途。土而堪入馬三德蘭伊拉耳堡,哲、速二將追西域主經其堡,知土而堪在內,留軍絕其汲道,逾月不雨,堡民渴欲死,乃出降。當夕即雨。以王母、妻送太祖軍中,殺其幼孫。土而堪后隨大軍東返,太宗六年卒于和林。
札剌勒丁與二弟既藁葬其父,由芒格世拉克之地至烏爾鞬赤。城兵六萬多康里人,聞札剌勒丁嗣位,皆不服,謀殺之。事覺,札剌勒丁與帖木兒瑪里克以三百騎出奔,南逾沙漠,入呼拉商。遇游兵七百人于訥薩城,敗之。將至你沙不兒,大兵追及,令其將拒戰,自從間道逸去。迨敗退,札剌勒丁已去久,追者乃止。札剌勒丁出奔后三日,大兵至烏爾鞬赤,鄂斯拉克沙、阿克沙不能守,亦出奔。至訥薩,遇游兵,避入喀侖特耳堡。堡人出戰,令乘間遁去。行抵勿世特之地,又有游兵自他道至,殺之。惟札剌勒丁得脫,由海拉脫東南,遁人嘎自尼。
太祖既定撒馬爾干,夏,避暑于渴石。秋,命術赤、察合臺、窩闊臺攻烏爾鞬赤,自將大軍至忒耳迷,呼城人開門納降,不應。攻十日,破之,大殺掠。一老婦有大珠,不肯獻,而吞于口,剖其腹取之。于是,死者多遭剖腹。至賽蠻,分軍入巴達克山,命拖雷將兵往呼拉商,為哲別、速不臺后援,平其未定之地。阿母河北悉定,遂渡河。巴而黑城迎降,太祖以將南行,恐留為后路患,令民悉出城,焚其廬舍。遂由塔里堪山中,攻諾司雷脫柯寨,守兵潰遁,屠而隳之。
十六年夏,術赤、察合臺、窩闊臺攻烏爾鞬赤,城民舉庫馬爾為首領。前鋒至,守兵出戰,中伏,大敗。術赤下令軍中禁焚掠,言:“我父將以此地封我。”遣使招降。初,西域主諭城民:力不能御蒙古,任民降敵紓禍,而守將不愿降蒙古,遂堅守。近城無石,伐大木為沖車,填城濠而進。城跨阿母河,為橋以通往來,遣兵斷其橋。三千人往,皆戰歿,守者益膽壯。術赤、察合臺素有違言,師不和,閱六月不克,使人告太祖于塔里堪。太祖廉得其實,改命窩闊臺總諸軍,乃調和兩兄,并力攻城。城破后,巷戰七晝夜,民始降。既而,悉戮之,惟工匠、婦女、幼稚得免。決河水浸其城。察合臺、窩闊臺赴塔里堪會師,術赤仍駐咸海、里海間。
拖雷一軍,以脫忽察兒為前鋒,渡阿母河至訥薩,攻半月克之,恣行屠戮。駐三日,往喀侖特耳堡,以險峻不易下,令獻衣裘萬襲以免。至你沙不兒城,城兵射死脫忽察兒,別將代統其眾。以兵少,不攻城。分二軍:一軍攻克薩伯自洼,一軍至徒思,降其屬堡。
馬魯者,塞而柱克之故都也。哲、速軍至,馬魯守將巴哈夷倭兒先遁,馬魯民約降。其守將木直而倭兒從西域主西奔,王卒,回至馬魯,議守御。民之不欲降者,奉為城主,士卒亦歸之。其欲降者,懼禍及,告于昔剌思大軍:“巴哈夷倭兒已降,請往收其地。”助以兵而行,至則盡為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