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七十九 起柔兆攝提格正月,盡六月,凡六月
彥博對帝恭甚,或謂頤曰:“君之倨,視潞公如何?”頤曰:“潞公三朝大臣,事幼主不得不恭。頤以布衣為上師傅,其敢不自重!此頤與潞公所以不同也。”
是月,夏主遣使來求蘭州、米脂等五砦,司馬光言:“此乃邊鄙安危之機,不可不察。靈、夏之役,本由我起,新開數砦,皆是彼田。今既許其內附,若靳而不與,彼必曰:新天子即位,我卑辭厚禮以事中國,庶幾歸我侵疆,今猶不許,則是恭順無益,不若以武力取之。小則上書悖慢,大則攻陷新城。當此之時,不得已而與之,其為國家恥,無乃甚于今日乎!群臣猶有見小忘大、守近遺遠、惜此無用之地者,愿決圣心,為兆民計。”時異議者眾,唯文彥博與光合,太皇太后將許之。光欲并棄熙河,安燾固爭之曰:“自靈武而東,皆中國故地。先帝有此武功,今無故棄之,豈不取輕于外夷邪?”光乃召禮部員外郎、前通判河州孫路問之,路挾輿地圖示光曰:“自通遠至熙州才通一徑,熙之北已接夏境。今自北關瀕大河,城蘭州,然后可以捍蔽;若捐以予敵,一道危矣。”光乃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