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的畫冊
“‘全是小雞在嘰嘰喳喳!’東北風(fēng)說道。”
“來,再翻一頁!”教父說道。
“羅斯基勒城⑤的鐘在鳴響,這里住著大主教阿布薩隆⑥。他會念圣經(jīng),也會揮舞劍。他既有勢力又意志堅強。阿布薩隆要保護港灣里那些勤勉的漁民不受侵犯。這些漁民住的小鎮(zhèn)在發(fā)展,已經(jīng)成了一個交易繁忙的商埠。他在這片不潔的土地上灑上了圣水:賊島有了高尚的標(biāo)志。泥水匠和木匠在忙碌,受主教之命建立起了一幢建筑物。當(dāng)紅色的墻砌起來時,太陽光親吻著它。
“阿克賽爾⑦的房子建起來了。
宮殿有著鐘塔
莊嚴(yán)高矗;
臺階,
陽臺;
噗!
呼!——
東北風(fēng)
鼓起腮幫
吹啊,
刮呀!
宮堡卻依然屹立!
“它的外面便是‘港’,商人的港口⑧。
人魚姑娘的閨閣在海里閃光,
它建在綠色的樹林旁。’[原注1]
“異鄉(xiāng)人來到這兒大量買魚,修建居住處和房舍,窗子繃的是牲畜的膀胱皮,因為玻璃價錢太貴,還出現(xiàn)了有山墻和吊環(huán)的客棧。瞧屋子里坐著那些老光棍,他們不敢娶妻。他們做姜和胡椒的生意,這些胡椒光棍漢⑨!
“東北風(fēng)吹進了大街小巷,卷得塵土飛揚,刮走了一個草頂。牛和豬在街沿的水溝里游逛。
“‘我要鎮(zhèn)住他們,要他們降服,’東北風(fēng)說道;‘圍著這些房子吹,圍著阿克賽爾的房子吹!我不會錯的!他們把它叫做賊島上的絞刑堡⑩。’”
教父讓我們看了一張畫,是他畫的。墻上有一根又一根的樁子,每根樁子上有一個俘虜來的海盜的頭顱,牙齒齜著。“這是發(fā)生過的真事,”教父說道。“很值得知道,懂得這些很有好處。”
“大主教阿布薩隆在澡堂里,他隔著薄墻聽到外面有海盜的船駛來,就立刻從澡盆里跳出來,奔到自己的船上,吹響了號角。他手下的人都來了,箭射進了海盜的背脊。他們想逃命,便拼命地劃;箭射進了他們的手,他們連拔箭的時間都沒有。大主教阿布薩隆把海盜一個個活捉住,砍下了他們的頭,把它們都掛在城堡的圍墻上。東北風(fēng)鼓足了氣,滿嘴都是惡劣天氣,正如水手們說的那樣。
“‘我要在這兒躺一會’風(fēng)說道,‘我要在這里看他們耍什么把戲。’”
它躺了幾個鐘頭,吹了幾天幾夜;許多年過去了。
“守塔人爬到了塔上,他朝東看看,朝西望望,朝南朝北瞅瞅。這些你可以在畫上看到,”教父說道,指給我們看,“你看他在那里,可是他究竟看見了什么,讓我對你講。“絞刑堡的圍墻外是一片大海,一直延伸到寇易海灣,這一片海很寬,通向錫蘭島海岸。塞爾里茲列夫原野和索爾比耶原野上有許多大村鎮(zhèn)。在這兩片原野前,新的城市越來越發(fā)展,建起了有山墻的木結(jié)構(gòu)房子。有整條整條都是鞋匠和皮匠的街;有賣調(diào)料的,賣啤酒的;有市場;有同業(yè)公會的會所。在海邊原來的一個小島,為圣尼古拉建立了一座宏偉的教堂⑾。教堂有塔和尖頂,無比高大。它的倒影映在清澈的水面上,多么漂亮啊!離開這里不遠有圣母院,人們到這里來做彌撒、唱圣詩,香煙裊裊,蠟燭在燃燒。商人的港口如今成了主教的都城,羅斯基勒的主教管轄治理著它。
“主教愛爾蘭德森住在阿克賽爾的屋子里。廚房里的爐火正茲茲地響著,杯子里倒?jié)M了啤酒和摻了糖和佐料的葡萄香酒,有琴和銅號的樂聲,城堡燈火輝煌,一片光明,似乎全國都在它的籠罩下。東北風(fēng)吹著塔和墻,但是這些建筑卻巍然不動。東北風(fēng)吹襲著城堡兩邊的防御工事,——一道古舊的木柵欄而已,但它也牢牢地立著不動!外面站著丹麥國王克里斯托夫一世。反叛者在斯凱爾斯寇爾打敗了他,他逃到主教的宮堡來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