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出生于貧苦之家,家長又沒有喝茶的嗜好,從小我把喝茶當成是和喝酒一樣偶然為之的事,大院里卻也能看到有人在喝茶,但記憶里當時那些喝茶的人大多都是干部。及至長大也仍覺得喝茶是一種靡費的事,其實細算喝茶并沒有抽煙破費的更多,煙好像成了必需品,而茶卻是要斤斤計較的去買的。這大概就是一種慣性思維。
我知道喝茶是一種雅事完全是從書籍里得來的,文人墨客通常是要喝茶的,而且還有很多喝茶的講究,什么茶配什么水,什么茶具之類,當然這些于我仍然只能是故事的一種,我知道我無法成為那樣的人。
我的喝茶開始于進入單位工作以后,之前我并不喝茶,這一是習慣,另外是由于我個人的原因,腸胃不好不適合喝茶,有過幾次胃疼腹泄的經歷,但人往往是從眾的,看到別人之那里津津有味道喝茶,顯得頗有品位,自己便又忍不住了。后來有人告訴我之所以胃疼腹泄乃是因為你肚里缺油水,茶是幫助消化的,你肚里沒有油水當然吃不消茶了。應該說這種說法還是頗有道理的,在我生活條件好了一些,肚里也攢了一些油水之后,喝茶對我就再不是苦事了,當然這也和我不斷進行胃腸操練有關,腸胃逐漸適應了,開始是只能下午喝茶,后來演變的全天都能喝茶,再到后來就成了了無茶不喝,徹底告別白開水了。
而這時候我的喝茶還不能算是喝茶,也就是說還沒有達到喝到某種境界的程度,喝茶要品,而我只能算是飲。當然這是和我的經濟能力有關的,喝的也就不是什么好茶,也較單一,花茶,只能做到和單位大多數一樣消費的水平。覺得有點那種意思就夠了,也沒有敢想過要喝到什么境界。
真正給我實際的觸動把喝茶看成是一種雅事的標志源于我和自修大學林老師的交往。
或許是因為投緣,或許是因為路近,那些年我隔段時間就會去林老師家坐坐。林老師長得身材頎長,溫文爾雅,頗有儒者氣象。林老師也好喝茶,每次去他都要給我沏茶,不過林老師不喝花茶,給我沏的是綠茶。坦白的說我第一次真正知道綠茶好喝是從林老師這里開始的,以前也曾喝過綠茶,但那滋味卻形容不出的糟糕,令人生厭。而且聽到單位里其他人也在說綠茶難喝,于是再沒問津過綠茶。
客隨主便,況且我從來不是個挑剔的人,再說來林老師家里做客又并不主要為喝茶。那是我第一次覺得綠茶會有那么好喝,雖然這里也有一點渴的成分。開始有點甘苦,但很快卻又口舌生津,這是我以往從沒有過的。于是我忍不住問林老師這是什么茶?林老師有些自得的說這是黃山毛尖,他的一位老鄉每年都要給他帶一些過來。我感覺著茶味,看著透明玻璃杯里一根根豎立的尖細的茶葉,上面漂浮的縷縷茶霧,真有心曠神怡之感。林老師勸我以后還是多喝點綠茶,少喝花茶,綠茶營養價值更高的。
以后我去茶葉店買過黃山毛尖,但不知為什么我買的十幾塊一兩的黃山毛尖卻沏不出林老師家那個味來,連茶杯里茶葉的樣子也不像那么豎立。莫非林老師家的茶葉是更高的極品?為沒有問過林老師這個問題,既然他已經告訴我是人送的,再說就有索取之嫌了。況且實在說就是我買的這不像樣的黃山毛尖也不是我能夠隨便承受的。
我只能繼續喝我的花茶,經濟實惠。
單位的老陳也是一種好喝茶的人,當然他也是喝便宜茶的人,比我喝的還要便宜。一般說好茶是經不住多泡的,而像我這種圖飲的喝茶者需要的是能多泡幾次的茶。我就發現老陳喝的茶比我的能泡,我喝的沒色了,他的杯子還褐黃著,我就納悶,問他你的茶怎么就這么耐泡呢?
老陳看看左右沒人才悄聲對我說:我喝的不是花茶,是沱茶。這是我第一次知道有人喝沱茶。我問老陳:沱茶是不是很貴啊?老陳說:不貴,十幾塊錢。我問:十幾塊一兩?老陳搖頭:十幾塊一斤。這么便宜?我問。老陳說:是啊,就這么便宜,其實你也該喝喝這個茶,還有降血壓降血脂的保健作用呢。
※本文作者:也好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