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種方式可以觸摸一個人的靈魂,然而,固執一種語言去深究一個人孤獨的內容,在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幾乎已經不再存在。
我們生活在一個處處充滿危險和陷阱的年代,這種狀態本身就讓我們無時不感到生命的脆弱。瘟疫、偽劣商品、搶劫、自然災害……無論是天災或是人禍,社會分配的既不平等為此提供了最好的注腳。
錢、權、性,這三個關于現代人生活追逐的終極目標,已經把生命的內核變為軀殼。人對人的尊重實際上已經演變成生命對金錢和權力的尊重。生活的內容已經變得并不重要,很多人甚至根本不屑于關注自己的精神生活,乃至可以說他們從來就沒有對此進行過任何形式或內容的思考。盡管,孤獨時刻侵襲著我們,無處不在的孤獨在我們對物質生活永無止境的追逐過程中往往顯得十分蒼白無力,而事實上我們永遠都是孤獨的!因為我們堅決地將精神生活遺棄了。
在月光如水的靜夜,當黑暗不是以看不見的方式出現在城市的上空,讓我們懷念一個遙遠的地方,也許在葦草飄搖的童年,也許在日出日內的海灘,也許在我們從來就沒有去過的任何地方……在那里,我們的心靈不會因為失敗成功而困惑。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處也許就在這個依稀可見的黑夜里,不同的人對夜晚有不同的感受,不同的人生經歷對黑暗也同樣有不同的解說,我不會愚蠢到強求別人和我對人生的感受一樣、其表達方式也一樣;但是,我一直期望有人(即使僅僅一點點)接近我對夜晚的感受,和我一樣喜歡肖邦和華沙的雨,喜歡唱同一首老歌;喜歡高原粗野的陽光,喜歡江南三月小雨的細膩……很遺憾,這是我在絕對清醒時不敢說出愛你的原因之一。
在已經消失的歲月中,我的情感經歷和人生經歷可謂豐富多彩,既不要命的愛過恨過,也不要命的認真過荒唐過,在所有的形式中,我從來就沒有迷失自己做人的方向和性格,即使對一個純粹的罪犯或婊子,我依然沒有離開作為人的范疇去對待。
純粹是一種很純粹的情感,而我所要表達的純粹實際上就是通常意義上所說的感覺,沒有被金錢、權力、欲望污染的感覺。感覺存在于我們對一種形式的最初判斷,其間融合了一個人的人生經驗和社會經驗,對于這個抽象的概念,大多時候體現在意識深處。因為在最開始的時候,你給了我想愛你的感覺,所以就一次次說想愛你。那種感覺一定是真實的,且不可置疑!但想愛和愛是有本質區別的。只是在表達的時機上存在嚴重的不可信。如你所說,我既是你可愛之人,但并不是你非愛之人。我期望自己表述的意思你已經懂了,如果說我要愛你,那只有一種方式:娶你。我想嚴肅地向你傳遞這一概念,是概念而不是愿望。愿望,對我這個“老者”來說太虛構了。
你的動人,并不是我在瞬間完成的總結。在煙草和酒精混合的夜晚,當我尚在荒唐的邊緣游戲的時刻,在瞬間就把你和一般女人區別了開來,那是因為我的判斷——你單純、雅致。我認為,我更傾向于單純的美麗。故事在我的筆下有很多種寫法,就像開始都是一樣的開始,但結局是絕對不會雷同。一個成熟的現代男人與一個情竇初開的16歲少年,對女人的出發點是永遠不同的,更多時候,前者出于對性的愿望,而后者是出于對情感的愿望,愿望的區別自然會有結果的不同。
我人格的魅力并不在于我的常態,那是社會人生和知識人生長期在生命體念中迂回曲折、持續發展的必然。我的厚重就在于我已把生命中的真實傷痛轉化成為一種可信度較強的人格力量。在這種強大的力量面前,構成了我的自以為是。自然,我一直就把自己歸咎于優秀一類。優秀的男人自然需要優秀的女人,所以你還算優秀的女人,只是,你的優秀還無法抵達我所期望的深度。
不好意思,在所有追求你的男人中,也許我算是一個最不爽直的人了。
當我在今天夜晚完成對你美麗單純的最后注釋,我已經放棄了想愛你的愿望。
※本文作者:嘎瑪丹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