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搬家是一種喜悅、一種高興。可我只要一聽說搬家頭就疼,感到麻煩就要臨頭。整個神經(jīng)和渾身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那上千本的書要從書柜、書架上一本本的抱下來打捆、包裝、裝車運送到新屋里,拆裝、整理、上書架擺放好。所以每搬一次家至少要花費兩天以上的時間。有時為了書移窩,免不了給妻子發(fā)生口角,搬家對我來說真是煩心死了。
你越是煩心、煩心的事越是要找上門來。剛搬家不久的我又要搬家了。房屋是比以往的房子大了幾個平米。家中有廁所、廚房有水管,是比住通樓方便多了。
妻子一拿到住房的鑰匙就迫不及待地請裝飾房屋的公司,把那不大不小的房子美工了一翻,地上貼了瓷磚。黃黃的瓷磚,人踩在上面也能透出影來。墻上白色的仿瓷一刷,通過窗戶射進來的光線,在墻上折射后,房室內(nèi)變得亮堂起來。這樣舒適、誘人的住房,搬家來說已經(jīng)成為了必然的趨勢。我看著妻子一臉的高興,我就變得沒有話說了。看來再大的困難也得克服。
書真與我有緣分,從讀初中開始我就喜歡上了各種各樣的書籍:文學(xué)、哲學(xué)、自然科學(xué)、歷史、政治方面的書,只要能吸引我的書籍我就用自己的零花錢給買下來,先是堆放在桌子上、多了又堆在了書柜里,書柜堆不下了就放在了大大的書架子上。我不敢說我的書太多,但要累積起來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小山包。
這樣多的書要搬家,首先要求是選擇日子,雨天不行、太陽天不行。要在涼風(fēng)清爽的陰陰天,書不受罪、人不挨累。
這樣多的書我白天搬還真不好意思。讓別人瞧見,還以為我是一個大學(xué)問家,心中免不了有幾分慚愧。我是一個喜歡書的人,也是一個愛看書的人。喜歡書是為了收藏,收藏讓我變得吝嗇。誰也休想借走我一本書。
我愛看書,但自己的腦筋笨,看了就忘。所以做不出大學(xué)問,偶爾熬夜爬爬格,文章不長,別字不少、羅輯思維混亂、有時可以說是矛盾百出,鬧的笑話也不少,看來的沒有做學(xué)問的天分,只有藏書的緣分。
書多了也好免得下班到處逛,順手拿一本看一看,隨著書中的情節(jié)發(fā)展讓我有哭有笑。一切的工作的煩惱都被書中的情節(jié)拋到九霄云外。
說到書緣,我還有一個小小的插曲,那是在當上山下鄉(xiāng)知青時,生產(chǎn)隊就只有我一名知青,在深深的大山里落戶,什么才能解我的苦悶,只有書。灰暗的煤油燈下,幾只小蟲嗡嗡,有的為了爭搶光明,被油燈的火苗燒焦、烤熟。盡管我鼻子嗅到了一股糊臭味也沒有改變我躺在床上看書的姿勢。凌晨過去了,窗外也是曙光一片,這樣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帶下鄉(xiāng)的一箱子書就被我這個書蟲一本、一本地啃咬完了。記住了多少,現(xiàn)在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那時看書只是為了解乏。
現(xiàn)在大多數(shù)的書好多還是進廠時買的,那時我有了自己的收入,家里又沒有讓我匯錢回去,剛進入改革開放的中國,書店里稀奇古怪的書多了,有算命的、有解夢的、武俠書流行一時。我不喜歡武俠書。進廠的夢是想成為一名科學(xué)家。我貪婪地收集自然科學(xué)方面的書籍,沒有通過正規(guī)訓(xùn)練的我,盲目地在書的海洋里游泳,游累了始終沒有到達彼岸。我灰心了,放棄了。
我不知那一個神經(jīng)犯了,偷偷地喜歡上了文學(xué)。一到書店只要一看與文學(xué)相關(guān)的書籍就不惜血本地買回家翻閱起來,有時有點廢寢忘食的感覺。真是“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書一本本地讓我看完,又一本本地放在書架上。日積月累,書架上的書、書柜里的書、書桌上的書堆放得滿滿的,至今有多少本,大概有上千本吧!反正書柜、書架都在吱吱地發(fā)響。這樣的書你說我搬家累不累?
每搬一次家,我的書都要遭受不幸的命運。新嶄嶄的書,像是病人似的,失去了四棱四現(xiàn)的角,我痛心。更讓我痛心的是不得不忍心把一些好像已經(jīng)沒有多大用處、過了時的書,如割我身上的肉一樣,買給了收破爛的。每搬一次家我的書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本文作者:紫云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