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的天空,有哨鴿斜斜的飛過,豐滿的羽翼披滿2006那最后的彩衣。時光的河,無聲遠無息的滑過一天又一天,那些酸甜酸苦辣還在心頭,還沒有來的及去細細的品味和反思,一切都悄然而過。
時光匆匆,難怪莊子說: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朱自清也曾那么豁達的說:來的盡管來,去的盡管去。他們是大家,我不是。所以,我會固執的回放那些屬于自己的凝重、美好、雋永、感動、沮喪、迷茫,我想記下所有快樂與不快樂的日子。
春天來的時候,冬天不沒走。很多的夜里我都是坐在電腦前,讀許多別人的文字,默默的來,默默的去,什么也不說。然后,蛹一樣的蜷在自己文字織成的網里,向茫茫的夜色訴說那些生活的暗傷。慢慢的發現,可以循借著文字,找到自己內心所需要的那種光亮。子夜時分,翻自己的文字,有陌生人留貼:文學是美,是人性。喜歡你百合一樣的文字。想這個塵世里總有一些夜闌獨醒的人,帶著斷崖獨坐的寂寥,送別人一縷冬日的暖陽。此時,窗外正飄著凍雨,心里卻很暖。暖了整個的春天。
總渴望可以擁有一份平淡的相守,經營一種快樂而靜美的人生。一個遠離塵世的院落,房前可以種花,房后種菜,身邊一個平凡的男人,可以陪著我聽花下露落,看堂前燕來。不用錦衣珠翠,但要有“雨過琴書韻,風來翰墨香”的情致。閑下來可以讀些“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之類的文字,偶爾也會留便條給我:愛君筆下有煙霞,腹有詩書氣自華。一夢,經年。
有一份緣,在不遠處。那是錯的時間對的人。于是,陷入一種幸福與茫然的迷亂。剪不斷,理還亂。這樣的時間我選擇回家。什么也不說,誰也不見。陪老爸下下跳棋、聽聽京戲,跟媽媽“潛心讀菜譜,洗手做羹湯”。日子平靜如水,我便在這種安好里深思自己所要的選擇。深夜,依舊失眠。去爸爸的書房,他的書法日新月異。一幅對聯放在案幾,幾個大字蒼勁有力:不患位之不尊,而患德之不崇。不恥祿之不伙,而恥智之不博。一讀,沉思。再讀,恍然……
沒讀過孝經,但我知道它的首語:孝,德之本。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在意父母的身體健康,越來越想盡可能的陪在他們的身邊。
回家,想想就溫暖。我的爸爸媽媽,就是我心中那條幸福河厚實的岸。那里可以沖淡所有的世態炎涼,溫暖所有的冰寒。他們的愛,讓我在這個世界上可以用所有的厚道與仁愛,寫就一個大寫的人字。今年起,媽媽視力不好,再也織不了毛衣。爸爸血壓高,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矯健。每次見到他們,好像都有一種“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清絲暮如雪”的感覺。心止不住的酸楚。年輪就是這樣的不動聲色,再怎么驕傲的生命也熬不過時間的摧殘。調零,是一種必然。我們無力做到時光停止,歲月不再流逝。想想,心里蒼涼叢生。于是,懂了珍惜。懂了一家人飯后共享一盤水果,就是一種美麗的安好。
有個很好的詩人朋友。為了愛情來到這個城市。那個“他”卻成了別人的新郎。其實那只是個庸俗的男人,不具備鑒別東施西施的能力。她那些美好的愛情夢想,一個瞬間化為了美人魚七彩的泡沫。愛情走了,卻有了孩子。許多的場景也應勢而生。有驚心動魂、有蕩氣回腸、有無可奈何、有心灰意冷。其實,感情這東西如古董,可以價值連城,也可以一文不值。他不愛你了,你哭倒長城也沒用。無奈,為了生存她開了間面館。想那些湯湯水水一定離詩歌很遠。但她卻毅然養的女兒白白胖胖,一年出了兩本詩集。原來這個世界上,只要自己不倒下,就沒什么可以把你打倒。像她的名言: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朋友送我一盆君子蘭。剛來時葉片墨綠油亮,辦公室的同仁個個喜歡。它卻經不住那么多人的厚愛,極不爭氣的在兩月后半死不活。葉子在一片片的枯,看看都心煩。干脆就請它去了垃圾箱。轉眼就到了圣誕節,外籍的同事送了許多的巧克力。怕吃多會胖,怕自己經不住誘惑,直接送給了清潔工阿姨。次日早上,辦公室的窗臺上,放著一盆盛開的君子蘭,葉片碧綠,花朵豐滿,寫字間一下子了生動了若干。問:誰這么雅興?同事說:再看看。再看,分明就是我的花盆。廊里胖胖的阿姨笑瞇瞇的說:花還是你的花。狂暈。它為了什么起死回生?
※本文作者:小橋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