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作人物介紹:老葉,駕駛員,初次見面,本次行動證明他是個極稱職的職業司機;聽雨,此行唯一的女性,也是初識,卻還是同行,從事“陽光下最崇高的職業”,所以是愿意在陽光下露露臉的;霞客B、ZWP大約是穿開襠褲就相識的朋友,都是發燒驢加色友。也許有人會疑問,幾位都老大不小了,大熱天還有這等雅興?請別誤會,我們不是理想主義者,不是徐霞客這樣的求道者,但是我們做了,不需要理由。那個法國人薩特最理解我們,他說“存在即合理”。理解萬歲!
車輪滾滾,一路向西,車到深圳甽界面,霞客B便開始聯系李巧紅。李巧紅,上海知青的后代,一個有幾分傳奇經歷的女人。立志要開發太陽山,籌措資金80多萬,用了400多個日日夜夜,在太陽山上建起了一條盤山公路,此等壯舉令須眉男兒汗顏。聽說李巧紅還有一手好廚藝,我們原本想在她這里打打秋風,混餐飯吃。但很不巧,她正在上海聯系業務。不管怎樣,開弓沒有回頭的箭,車子毅然拐上了去太陽山的道路。
這是一條泥石路,寬僅五米,隨處可看到施工后裸露的山體,開著,開著,路面陡然險峻起來。左一個彎,右一個彎,汽車幾乎是扭著秧歌上去的,路下全是陡峭的山坡。霞客B挺會“調節”氣氛,他說上次坐朋友的車來,那哥們開到半路死活不肯上了,可在這種地方車是停不住的,就連掛擋車都會向后滑,最后總算找了塊稍平的地方把車撩下,自己爬著上去。坐在臨坡邊的ZWP當即表示,下山時自己絕不坐車了,要找條小路走下來。我坐在靠山這一邊,到也沒有什么如臨深淵的感覺,只是見那山巖土壁不時張牙舞爪,面目猙獰地向我們撲來。常常在電光火石般一剎那,老葉不慌不忙地輕轉方向盤,堪堪躲過那些致命的一擊。
短短的3.5公里山路卻有著33個險彎,汽車終于蛇行到山上。山上唯一的建筑物就是幾間毛竹棚,就連人稱“北庵”的清隱禪寺,也是用毛竹搭成,然后刷上一層清漆,卻也挺別致,平生第一次所見。禪寺的山門及圍墻都破敗不堪了,只剩下半壁殘垣,茂密的爬藤植物用自己濃綠的生命顏色覆蓋在這象征歷史的灰磚墻上,山門已略作修復加蓋了頂棚,新書的白底黑字的匾額和兩盞火紅的燈籠透著些生氣,要不然我真以為里面要跑出《聊齋》中的某一只小狐貍來。山門旁那半株老桑干粗葉茂,綠蔭不減,訴說著生命的滄桑。竹殿前有一柱石雕蓮花燭臺,上面刻著光緒年間的字樣,顯示出該寺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也顯示出曾經歷過劫難,因為那燭臺斷成過三截又被粘回去的。長滿荒草的庭院里有幾只小珍珠雞在悠閑啄蟲,這大概是李巧紅搞得生態養殖,果不其然,下面的一溜大棚便是雞舍,沒有人,由一只純樸的大狗狗看守著,它除了剛看見我們時打過幾聲“招呼”,便一溜煙跑到雞舍門口趴著了。好聰明的狗狗,知道我們不是“鼓上蚤”之類的歹人。那些珍珠雞可真漂亮,紫藍色的羽上鑲無數珍珠般的白點,它們自在地散步在竹林茶壟,找那些活蹦亂跳的蟲蟲下飯。
ZWP沒有坐車下山,而是找了條山間小道去山后的“南庵”。我以為,既然是游就得有所體驗,所以也就跟著走了。小豬從心理上說是想坐車的,但從感情上卻愿意跟著他老爸,我讓他坐車,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了上來。但車開走了以后又有點后悔,嘴里嘟囔著。我告訴他,自己決定的事情是不能后悔的,而應該盡全力去完成它。他這才不響了。山林主要以毛竹為主,一竿竿都挺拔修長,身姿俊朗,滿目翠色,行于山中也不覺寂寞。山路險陡處前人修繕了石階石磴,巖壁間不時有山泉滲出,草叢間翩躚的幾色蝴蝶甚是嫵媚,尤其那一種黃燦燦的大蝴蝶很可愛,本想抓拍幾張她的玉照,但她精靈古怪,機敏得很,人一靠近她就飛走了,還不遠不近地翩翩翻舞逗你玩。
※本文作者:江南一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