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用題是個難題,小朋友只有對錢比較感興趣,因為它可能買好多好吃的東西。于是每道應用題的計算唯有都用錢來做比方,這樣一個學期下來,算跟得上城市教育了。就在第二個學期的時候,也就是三年級一期,功夫不負有心人,他以全年級總分第二名的成績捧回一張獎狀,這對于我,孩子,多少是份喜悅,全年級多少也有兩百多人,總的來講還算給了我些許欣慰。
初乍來此地,每晚都要跟他用普通話對話,以利他與老師、同學溝通。我沒話說了,就要編各種各樣的故事出來給他聽。說外婆的故事呀,媽媽的故事呀,堯堯小時候的故事呀,爸爸的故事呀,好多好多。說到爸爸的故事的時候,兒子第一次跟我用普通話說了一句我這一輩子都會記著的一句話,兒子說:媽媽,將來看我的吧!(前面我們的聊的內容略過)他的意思是將來媽媽不要指望任何人,就看他將來的成績與作為表現給我看,那年孩子才上二年級。我聽了之后讓我淚流滿面,好感動好感動。那時他僅僅是個孩子,一個剛剛進入新環境的孩子,他不管自己來到異地的陌生與要接受新的挑戰,反而一語驚人的說出安慰他娘的話。
那年孩子他爹出了趟差,這趟差出了好長好長好長時間……長得我都對日子沒有了盼頭,長得讓我都記不得還有個另一半有義務來關心孩子,長得讓我感覺我家堯堯才是這個家唯一的男人。在此期間,我與孩子相依相伴,時而也瘋顛,時而也安靜,時而也會從那小屋中傳來: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里……的男女伴唱的歌聲。
從此,說到了男人,我又給孩子承擔了一項責任:堯堯,你是男子漢,遇到再大的困難你都不能哭,知道不?男子漢是流血不流淚的。他很負責任的點了點頭:媽媽,我不哭,只有小妹妹才喜歡哭。我說:對嘛,男人是不哭的。
就在2003年暑假,堯堯與集團內的同齡孩子玩耍的時候,那個小孩在玩飛鏢,也就是工廠內的一種鐵沙輪做的一個圓盤,有小臉盆那么大。對方拿來做飛鏢一樣拋在天空中飛,這飛鏢可沒長眼,一飛就飛到兒子的左腳膝蓋右下方,當初皮肉都濺開了花,傷口劃了一道四公分長的裂痕,他連忙一個腳拐著走到公司的醫務室去上藥,醫生小姐看了驚訝得不行,連忙打電話給我說孩子受傷了。我的天哪,看著那個血直流啊我差點暈過去,我那可憐的兒子哼都沒哼一聲說:媽媽,快帶我去醫院吧,醫生阿姨說她那沒有條件做手術的。當我送到醫院時醫生開始給孩子縫針,他想哭,可沒哭,他只抱著媽媽說:媽媽,痛啊,痛哩。就叫喊了幾聲,那個狗p醫生還吼孩子,被我當初氣得沒好氣的罵了醫生一通,說你還是個醫生不你,他還是個孩子,他連哭都沒哭就抱著媽媽喊了幾聲痛你就煩了!你,你還有沒有一點醫德你!一連縫了幾針孩子都沒哭過一聲,每遇到困難我就會說:你是男子漢,不能哭。于是他時時都會承擔這男子漢的重擔,不哭,哭了媽媽會心煩。
堅強,時時也跟孩子提醒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是外婆給堯堯取的,那年孩子在我媽媽家,媽媽說有點不太好帶,于是就去庵堂向菩薩給孩子求了此名。說起2003年,確實是多事的一年,孩子第一次來深圳剛好遇上了非典,就在這超其嚴重的非典高峰期,兒子高燒了,我清楚記得是2003年5月22日,那晚同事請客,我們在酒店點了好多點心,兒子一樣都不吃,于是就坐同事的摩托車自己先回家,我與另一同事隨后走路回去。當我到家里時,大熱天的只見兒子自己用被緊裹著身子,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兒子說:媽媽,還有被子不?我好冷!于是我伸手去摸兒子的額頭,天哪,高燒!非典?這是我當初腦海里閃現的第一念頭。
腦海想到此處,我六神無主了,非典!隔離!停學!我幾乎要瘋掉,腦海一片空白。那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鐘了,趕緊打電話叫他爹回家,開車送去醫院,這可不是我一個人能解決問題的,必須大家去面對。一路上冷得兒子直發抖。進了醫院,連忙急診,醫生量體溫,蒼天,四十度,馬上開非典化驗單,上樓,抽血,驗血(就在醫生用針朝兒子無名指扎一針驗血時他的手只用力縮了一下,還是沒哭)。最后診斷,是急性感冒引起的高燒。謝天謝地,聽說不用隔離,不是非典,我再次又興奮得要瘋掉。做為母親,都了解那種擔心孩子的牽腸掛肚與疼痛,抱著兒子激動得狂搖:不可能的,我們住的房子天天都消毒,咱家兒子也那么講衛生,怎么可能嘛!高興得說話都語無倫次的。
※本文作者:雨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