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楷模李保國先進事跡(圖)
三十五年如一日,河北農業大學教授李保國扎根太行,用科技染綠荒山,把富裕帶給鄉親,創建了一套完整的山區生態開發模式,探索出經濟社會與生態效益同步提升的扶貧新路,贏得山區人民群眾的深情愛戴。李保國先進事跡廣為流傳。
他是太行山的兒子
河北農業大學黨委副書記 饒桂生
2017年4月10日,我校博士生導師李保國教授,因心臟病突發,猝然離世。噩耗傳來,學校師生和太行山區的農民沉浸在無比悲痛之中,他生前服務過的山區農民一批批來到家中吊唁,多地農民自發設置靈堂為他守靈,為什么一個普通大學教授的去世,會讓這么多山區百姓悲傷和不舍?
作為李保國生前所在學校的領導,我目睹了解李保國從一個學農愛農、要求進步的青年教師,逐步成長為一名優秀共產黨員、山區綜合治理專家,執著于太行山區人民脫貧致富的奮斗歷程,感受到他一心為民、無私奉獻的報國情懷。
李保國是新時期共產黨人的楷模。他常說,黨把我培養成一個教授,就是讓咱為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干點事,我是一名黨員,理應帶頭把事情做得更好。他有強烈的大局觀念,時刻聽從黨的召喚,1981年,剛剛大學畢業留校的李保國,第一時間報名參加了省委、省政府組織開展的太行山綜合開發研究;1996年,河北中南部發生特大洪水后,他又率先報名參加省科技救災組;2017年,國家實施精準扶貧戰略后,作為知名的山區治理專家,他積極為省委省政府建言獻策,在全省脫貧攻堅下鄉干部培訓大會上作首場報告,還親自幫扶十幾個駐村工作組開展工作。他淡泊名利、無私奉獻,總是為農戶、企業無償提供技術指導,既不拿工資,也不持股份,還時常自己搭路費。我曾聽到有記者問他“你有這么好的技術,又常年奔波在外,每年至少也得有上百萬收入吧。”他說,“不為錢來、不為利往,農民才能信你、才能聽你的”。他夙興夜寐、激情工作,盡管身患重度糖尿病和疲勞性冠心病已有多年,但他從沒有把自己當病人看待,始終堅持在教學、科研、生產第一線,始終沖在脫貧攻堅的第一線,以超常的意志奮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李老師生前獲得過諸多榮譽,全國先進工作者、全國師德先進個人、全國優秀科技特派員,但他最看重的還是“優秀共產黨員”這個稱號,刻著“共產黨員先鋒崗”的標牌,一直擺在他辦公室最顯眼的地方。
李保國是當代知識分子的優秀代表。30多年來,他始終堅持走與人民群眾相結合的道路,在服務人民中尋找和實現自身價值。他曾講:“我這輩子最過癮的是干了兩件事,一個是把我變成農民,一個是把越來越多的農民變成‘我’。”他經常走進田間地頭,用農民的語言講解技術,手把手地傳授技術,培養了一批“永久牌”的“技術把式”。在他手機存儲的電話號碼中,有1/3以上是農民朋友的,并隨時隨地為農民群眾解答難題,贏得了群眾的交口稱贊。
30多年來,他始終堅持“生產為科研出題,科研為生產解難”的理念,把科學研究與生產實踐緊密結合。他常說,“老百姓需要什么,我就研究什么”。為了農民的需求,為了產業的發展,他一次次探索創新,一次次開辟“戰場”,打造了一個又一個山區開發的典范,從邢臺前南峪、內丘崗底、臨城綠嶺、平山葫蘆峪,再到多得數也數不清的幫扶點,他所到之處,都用點石成金的科技之手,讓太行山區的一個個村子綠起來、富起來,他把最好的論文寫在了太行山上。
30多年來,他始終把“三尺講臺”和“田間地頭”緊密結合,把自己的科研成果和實踐經驗及時充實到教學中,他主講的課程生動、形象,實踐性強、接“地氣”,深受學生歡迎。他注重言傳身教,無論是課題攻關還是下鄉實習,都與學生一同住聯排通鋪,一同做試驗課題,一同勞動實習,用知識魅力和人格魅力教育影響學生。他對學生既嚴格要求又充滿關愛,把學生看成是自己的孩子,不論是在校的還是畢業的,看到誰生活上有困難,都會主動幫一把。在學生心中,他既是嚴師又是慈父。
李保國是脫貧攻堅的榜樣。他教農民學科技,幫農民搞產業,為農民打品牌,在邢臺縣前南峪進行的山區小流域綜合治理,將貧瘠干旱山地變成了“洋槐戴帽,果樹纏腰,梯田抱腳”的生態經濟溝,成為“太行山最綠的地方”;在內丘縣崗底,他開發了優質綠色蘋果生產的標準化工序,打造了“富崗”蘋果品牌,蘋果年收入達2017多萬元;在臨城縣鳳凰嶺,培育出全國知名的“綠嶺”核桃,使過去赤壁幾十里、草都長不好的荒崗變成了“花果山”“搖錢樹”,帶動了太行山區百里優質核桃產業帶的發展;在平山縣葫蘆峪,將“山水林田路”山區綜合治理技術做成標準化模塊,指導園區連片高規格治理荒山3萬多畝,帶動周邊地區復制開發荒山近30萬畝。他用科技的力量使許許多多的貧困山村擺脫了貧困,幫助10萬多貧困群眾走上致富之路,鄉親們都親切地稱他為“科技財神”“農民教授”“太行新愚公”。
李保國是太行山人民的好兒子。他經常講,太行山人民為我國革命和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作為一名黨員、一名教授,有責任、有義務為太行山人民脫貧致富干幾件實事。35年來,他的足跡踏遍太行山所有山區縣,身上沾滿了泥土,心中裝滿了百姓。他把太行山當成自己的家,他把那里的人民當成親人,年輕時在前南峪,為了方便工作,他把家安在了村里的石板房,和同課題組的愛人把孩子接到山里,一住就是4年多。農民也把李老師當成自家人,有一年春節,我給他打電話拜年,電話里,他興奮地說,“我們全家在崗底村過年呢,這兒熱鬧,就是呀,叫我去吃飯的人太多,不去誰家誰都不高興,我一頓飯要吃兩三家,有時一天要吃6頓飯!”我真切地感受到,他和山里人在一起的那股子親熱勁、興奮勁。在我們學校,有一件盡人皆知的事。有一天,李老師急著趕回學校上課,走到村邊遇到堵車,他心里著急,下車看看,村民一看是農大李老師,二話沒說,拆掉自家籬笆院墻,讓他過去。李老師和山區農民親如一家的故事還有很多很多……李老師去世后,他的骨灰,被太行山區不同地方的鄉親帶走,撒在他生前為之奮斗、牽掛的太行山上,與巍巍太行相融,與山區人民相依。
李保國走了,但他的人生價值依然發光發亮,他的精神永遠激勵我們奮發前行!
“我見不得老百姓窮”
內丘縣崗底村黨總支書記 楊雙牛
我和李保國教授是1996年認識的。那年8月,連降暴雨,山洪暴發,洪水沖走了全村200多畝保命田,山場果樹遭受了很大損失。村民們哭著說,“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個時候,李老師隨省里的科技救災組來到了崗底村查看災情。他遞給我一張寫在煙盒上的字條:“需要果樹管理技術,我可以幫忙。李保國。”后面留了電話,還說:“你3個月修一條通往村后溝的路,路修好了,我再來。”
崗底村是河北省內丘縣太行深山區的一個小村,1984年人均收入不足80元,為了脫貧致富,從1985年開始,2017年種了20多萬棵蘋果樹,但蘋果質量特別差,到1996年還沒摘掉窮帽子,迫切需要技術指導。
20天后,路修好了,我給李老師打了電話,講了我們的困難和愿望。沒想到,他真帶著鋪蓋卷來到了崗底村,一頭扎進山里,查看果樹情況,每天跑50多里山路,累得晚上都上不去炕。看到果樹光瘋長不掛果,他比我還心疼,說“我來晚了。”
李老師對我說:“我是農村長大的,過去家里也很窮,所以我見不得老百姓窮。你相信我,依靠科技肯定能致富,咱們一塊干,讓老百姓盡快富起來,我一分錢也不要你的。”從那天起,這個愿望就在我倆心里扎下了根。他比我小4歲,他喊我大哥,我喊他老弟。我們哥倆一起干,一干20年。
剛來崗底村的時候,李老師指著樹上的蘋果,跟我開玩笑說,“你看它們簡直就是黑蛋子。”他還說,“3年內,要讓這些果樹長出金蘋果。”
向農民傳授科學技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為了讓農民能聽懂、記住,李老師把技術編成順口溜、歌謠,簡單易懂接地氣兒。
李老師給村民上的第一堂課,是剪枝。他把課堂設在果園,親自動手,一會兒用鋸,一會兒用剪子,把一棵果樹的枝條,剪掉了1/3。農民心疼得不行,還有村民找到我家里,急切地說:“你找來的這個教授到底行不行?這不是糟蹋年景嗎?看他穿戴也不像教授。”面對質疑,李老師就一句話:“明年果樹如果掙了錢是大家的,如果損失了,算我的。”
為了推廣“套袋”技術,李老師買了16萬個蘋果袋,免費送給村民。因為以前村民使用不成熟的套袋技術吃過虧,這次很多人死活不敢用。李老師還是那句話:“損失了算我的。”
李老師就這樣一次次給村民們立著軍令狀,推廣新技術。第二年初見成效,第三年果園的面貌全變了,一畝多賣了3000多元,帶來效益900多萬元,真成了金蘋果。
這下,村民打心眼兒里服了,以后全聽他的,他說怎么干,咱就怎么干。李老師在崗底村扎下了根,他研究推廣的28項成果中,有15項是在崗底實驗成功的。
從1996年到2017年這十幾年里,李老師每年都有200多天住在崗底村,他把富崗蘋果栽培技術分解成了128道工序,每一道工序,都是先對村民集中培訓,然后再單獨輔導。
李老師剛到村時,畫了兩張平面圖,一張是果園分布圖,一張是村民住宅圖。他經常到果園里轉,看到誰家的果樹有問題、誰家操作不規范,就直接找到村民家里去輔導。
村里有些老樹生了腐爛病,傳染途徑廣,傳播速度快,防治不及時,整個果園就毀了。村民十分絕望,想把樹刨了種莊稼。李老師想了好多辦法,并反復給果農做示范,就這樣救活了100多畝果園。
根據太行山獨有的氣候特征,李老師還對果樹進行了樹形改造,讓樹冠變成了垂簾形。改造后,果樹變得通風、透光、枝條壯;蘋果變得果形正、果面光、著色均勻見太陽。
李老師在管理果樹時,經常起早貪黑,探索、實踐出綠色、有機蘋果的治蟲、施肥生物鏈條,形成了完整的生產、管理體系。富崗蘋果獲得了99世博會銀獎、中國馳名商標、河北名片,一個極品果兒賣到了100塊錢。
這些都是李老師的功勞,可他卻說:“科技致富,不能光依靠我一個人,要把農民變成我,把大家都培養成管理果樹的專家。”他想方設法給村民辦夜校、搞培訓,建議借邢臺農校“送教下鄉”,讓100名果農在家門口讀了中專。后來,62人拿了大專文憑,現在都在考本科。
在他督促下,又請農校對全村208名果農進行培訓,191人獲得國家頒發的果樹工證書,人民日報報道說崗底是全國第一個“持證下田”的村莊。我們村現有技師14名,農藝師1名,高級技師5名。
在崗底20年,李老師始終保持著剛來時的樣子:“比農民還像農民”。
現在,崗底村富了,村民人均收入3.1萬元,村民都住上了樓房,做飯、取暖燒燃氣,100多戶買了小轎車。
可是,就在今年4月10日,李教授去世了。李教授,我的好兄弟,崗底的好日子,是你用命換來的。我們要把你安葬在崗底高高的山岡上,讓你看藍天白云,賞日月星辰;把你的碑,立在山頂上,讓你看見崗底的綠水青山、金山銀山;讓你看著我們一起謀劃的50平方公里生態大花園變成現實!
我們的嚴師慈父
河北綠嶺果業有限公司技術總監 陳利英
我是河北農業大學林學院1999級本科生,從本科畢業實習開始,一直跟隨李保國老師從事核桃種植與研究。
第一次見到李老師是在《經濟林栽培》課上。那天,我和同學提前十分鐘進教室,發現老師已經到了,就好奇地問:“老師來得這么早?”他笑著說:“剛從邢臺基地趕回來,怕耽誤上課就直接來教室了。”
每次課,李老師都是提前到,準備課件、和我們溝通學習體會……還把手機號碼告訴我們,說學習上有困難,可以隨時找他。
李老師講課最大的特點是理論與實踐結合,生動形象、通俗易懂。他總能把書本上枯燥的理論,講得明白透徹。慢慢地,我們都喜歡上了這門課,覺得果樹管理并不難。然而,當我們走進果園才發現,熟練掌握操作技能并不容易。
2017年初,我們隨李老師到邢臺臨城縣綠嶺核桃基地畢業實習。不久后,他教我們嫁接,要求每人一行,按他教的步驟做,不但成活率要高、速度還要快。當時,小苗只有四五十厘米高,我們頂著太陽蹲著、跪著練習,一天下來腰酸背痛,累得連飯都不想吃。但第二天,還得接著練。他說,所有技術都是這么練出來的,沒有任何捷徑。只用一周時間,我們全都熟練掌握了嫁接技術。
2017年我考取了李老師的研究生。一入學,我們每個人,都接到一個學習任務清單,每一項后面都有詳細的要求和明確的時間。2017年寒假,一個師弟沒有按要求完成論文,老師要求他留在學校繼續完成,直到大年三十寫完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