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一十八 列傳第一百七十七
丁母憂,服除,轉中大夫、試兵部尚書兼侍讀,轉翰林學士、知制誥兼侍讀,改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進封金陵郡侯。以亢旱乞罷,免,改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改知福州兼本路安撫使。徙知紹興府、浙東安撫使。
召同知樞密院兼參知政事。入對,言:"國家之不能無敝,猶人之不能無病。今日之病,不但倉、扁望之而驚,庸醫亦望而驚矣。愿陛下篤任元老,以為醫師,博采眾益,以為醫工。使臣輩得以效牛溲馬勃之助,以不辱陛下知人之明。"
淳祐十一年,入為參知政事,拜右丞相兼樞密使。明年,以水災乞解機政。以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又四年,授沿海制置大使,判慶元府。至官,條具軍民久遠之計,告于政府,奏皆行之。又積錢百四十七萬三千八百有奇,代民輸帛,前后所蠲五百四十九萬一千七百有奇。以久任丐祠,且累章乞歸田里,進封崇國公,判寧國府。還家,以醴泉觀使兼侍讀,召入對,論畏天命,結民心,進賢才,通下情。帝嘉納。拜特進、左丞相,進封慶國公。奏:"乞令在朝之臣各陳所見,以決處置之宜。"改封許國公。
大元兵渡江攻鄂州,別將由大理下交址,破廣西、湖南諸郡。潛奏:"今鄂渚被兵,湖南擾動,推原禍根,良由近年奸臣憸士設為虛議,迷國誤軍,其禍一二年而愈酷。附和逢迎,媕阿諂媚,積至于大不靖。臣年將七十,捐軀致命,所不敢辭。所深痛者,臣交任之日,上流之兵已逾黃、漢,廣右之兵已蹈賓、柳,謂臣壞天下之事,亦可哀已。"
又論國家安危治亂之原:"蓋自近年公道晦蝕,私意橫流,仁賢空虛,名節喪敗,忠嘉絕響,諛佞成風,天怒而陛下不知,人怨而陛下不察,稔成兵戈之禍,積為宗社之憂。章鑒、高鑄嘗與丁大全同官,傾心附麗,躐躋要途。蕭泰來等群小噂沓,國事日非,浸淫至于今日。陛下稍垂日月之明,毋使小人翕聚,以貽善類之禍。沈炎實趙與{竹忌}之腹心爪牙,而任臺臣,甘為之搏擊。奸黨盤據,血脈貫穿,以欺陛下。致危亂者,皆此等小人為之。"又乞令大全致仕,炎等與祠,高鑄羈管州軍。不報。
屬將立度宗為太子,潛密奏云:"臣無彌遠之材,忠王無陛下之福。"帝怒潛,卒以炎論劾落職。命下,中書舍人洪芹繳還詞頭,不報,謫建昌軍,尋徙潮州,責授化州團練使、循州安置。潛預知死日,語人曰:"吾將逝矣,夜必雷風大作。"已而果然,四鼓開霽,撰遺表,作詩頌,端坐而逝。時景定三年五月也。循人聞之,咨嗟悲慟。德祐元年,追復元官,仍還執政恩數。明年,以太府卿柳岳請贈謚,特贈少師。
程元鳳,字申甫,徽州人。紹定元年進士,調江陵府教授。端平元年,差江西轉運司干辦公事。丁母憂。淳祐元年,遷禮、兵二部架閣,以父老不忍去側,遷太學正,以祖諱辭,改國子錄。父憂,服闋,遷太學博士,改宗學博士。以《詩》、《禮》講榮王府。旁諷曲諭,隨事規正,多所裨益,王亦傾心敬聽。輪對,極論世運剝復之機及人主所當法天者。理宗覽之曰:"有古遺直風。"
六年,進秘書丞兼權刑部郎官。七年,兼權右司郎官,遷著作郎,仍權右司郎官。輪對,指陳時病尤激切,當國者以為厲己。丐外,知饒州?こ躅舅疄模P訪民疾苦,夙夜究心,修城堞,置義阡,寬誅求,察誣證。進江、淮、荊、浙、福建、廣南都大提點坑冶,仍兼知饒州冶司,歲有冬夏帳銀,悉舉以補郡積年諸稅斂之不足者。芝生治所,眾以治行之致,元鳳曰:"五谷熟則民蒙惠,此不足異也。"
召奏事,辭,不允,遷右曹郎官。疏言實學、實政、國本、人才、吏治、生民、財計、兵威八事。尋兼右司郎官,拜監察御史兼崇政殿說書。丞相鄭清之久專國柄,老不任事,臺官潘凱、吳燧合章論列,清之不悅,改遷之,二人不拜命去。元鳳上疏斥清之罪,其言明白正大,凱、燧得召還。有事于明堂,元鳳疏言"祈天以實不以文"。又言邊備,謂"當申儆軍實,以起積玩之勢。"及言濫刑之敝。十二年,拜右正言兼侍講,以祖諱辭。詔權以右補闕系銜。上疏論格心之學,謂"革士大夫之風俗,當革士大夫之心術。"至于文敝、邊儲、人才、民心、儲將帥、救災異,莫不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