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選卷第五
“繇此而揆之,西蜀之于東吳,小大之相絕也,亦猶棘林螢燿,而與夫(糸尋) 木龍燭也。否泰之相背也,亦猶帝之懸解,而與桎梏疏屬也。庸可共世而論巨細(xì),同年而議豐確胡角乎?崔寔政論云:使賢不肖相去如日月之與螢火,雖頑嚚之人猶察。山海經(jīng)曰:(木尋) 木長千里。又曰:鐘山之神,名曰燭龍,視為晝,暝為夜。莊子曰:老子死,秦失吊之,三號(hào)而出。弟子曰:非子之交耶?曰:然。然吊若是可乎?曰:始也,吾以其人也,而今非也。適為夫子時(shí)也,適去夫子順也。安時(shí)而處順,憂樂不能入也。古者謂是帝之懸解。莊子曰:有系謂之懸,無謂之解。郭璞曰:懸絕曰解。山海經(jīng)曰:二負(fù)殺猰貐,帝乃梏之疏屬之山,桎其右足,反縛兩手。漢宣帝時(shí),擊磻石于上郡,陷得石室,其中有反縛械人,劉向曰:此二負(fù)之臣也。帝曰:何以知之?以山海經(jīng)對(duì)。帝,天也,人生稟命于天,受拘俗之性,憂虞終身不解,此乃自終執(zhí)縛,為天所系。夫安時(shí)處順,憂樂不能入,此自然放肆為天所解也。天在上者,故曰帝之懸解,性之永放者也。桎梏疏屬,形之永拘者也,相背之甚,故以相況焉。凡物安于所守,思不易方,處窮塞而不識(shí)天下之通涂,亦如此也。善曰:棘聚而成林。郭象玄莊子注曰:生曰懸,死曰解。過秦論曰:不可同年而語矣。確,薄也。暨其幽遐獨(dú)邃,寥廓閑奧。耳目之所不該,足趾之所不蹈。倜儻之極異,(言屈) 君屈詭之殊事,藏理于終古,而未寤于前覺也。若吾子之所傳,孟浪之遺言,略舉其梗概,而未得其要妙也。”俶儻、(言屈) 詭,皆謂非常詭異之事。終古,猶永古也。周禮考工記曰:輪已崇,則人不能登也。輪已庳,則終古登阤。離騷曰:吾焉能忍此終古。孟子曰:伊尹云:天之生斯人也,使先知覺后知,先覺覺后覺也。予,天民之先覺者也。孟浪,猶莫絡(luò)也,不委細(xì)之意。莊子曰:夫子以為孟浪之言,我以為妙道之行。善曰:司馬彪莊子注曰:孟浪,鄙野之語。東京賦曰:粗謂賓言其梗概。梗概,粗言也。
文選異考
吳都賦:袁本、茶陵本此下有“左太沖劉淵林注”七字,是也。尤脫“左太沖”三字,“ 劉淵林注”四字倒錯(cuò)入上行,非。
注“吳都者蘇州是也后漢末孫權(quán)乃都于建業(yè)亦號(hào)吳”:案:此一節(jié)非善注也。袁、茶陵二本不冠注家名于首,說已見前。
東吳王孫囅然而咍:何校“囅” 改“辴”。陳云“囅”當(dāng)作“辴”,注同,是也。各本皆偽。
玉牒石記:案:“牒”當(dāng)作“諜 ”。茶陵本云五臣作“諜”。袁本作“諜”,無校語。 “牒”但傳寫誤,茶陵校語非。劉注“說文曰牒札也” 六字,當(dāng)作“諜札也”三字。后注岊引說文稱為許氏記字,此非劉元文明甚。善注“說文曰諜記也”,“諜記 ”當(dāng)作“牒札”,因劉以“札”注“諜”,而“諜”乃間諜字,故引說文“牒”以明之。下云“牒”與“諜” 同,正謂所引之“牒”與賦及劉注之“諜”同。各本皆誤,絕不可通。
注“呂氏春秋曰”下至“為六合 ”:袁本此二十字作“六合已見兩都序”,是也。茶陵本復(fù)出,非。
注“陟升也”下至“謂舜也”:袁本、茶陵本無此十一字。案:無者是也。說見下。
瑋其區(qū)域:茶陵本“瑋”作“偉 ”,云五臣作“瑋”。袁本作“
瑋”。案:袁用五臣也,失著校語,此以五臣亂善,皆非。
齷齪而筭:案:“齷”當(dāng)作“握 ”。茶陵本云善作“握”。此以五臣亂善,非。袁本失著校語,而善注引漢書作“握”,未誤,此并改“齷” ,益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