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五十一·列傳第一百四十八
明日，王入其國都，知日烜僭稱大越國主憲天體道大明光孝皇帝，禪位于太子，用“昊天成命之寶。”日烜即居太上皇位。見立國王，系日烜之子，行紹寶年號。所居宮室五門，額書大興之門，左右掖門，正殿九間書天安御殿，正南門書朝天閣。時安南兵棄船登岸者猶眾，日烜引宗族官吏于天長、長安屯聚，峻復(fù)領(lǐng)兵船聚萬劫江口，整軍以待。
會唐兀撚、唆都竺兵回自占城，與大軍合。分遣右承寬徹，引萬戶忙古撚、孛羅哈答爾由陸路，左丞李恒引烏馬爾由水路，敗春兵船。日烜遣其弟文昭王陳遹侯、鄭廷瓚拒戰(zhàn)于義安，又敗。其兄子彰憲侯陳鍵復(fù)敗于海口，鍵以其兵降。越三日，鎮(zhèn)南王追敗日烜于大黃江。日烜懼，遣宗人忠憲侯陳陽請和，紀遣近侍陶堅奉國姝至軍中，乞罷兵。鎮(zhèn)南王遣艾千戶諭之曰：“既請和，曷不躬來自議。”日烜不聽，至安邦海口，棄舟楫甲仗，匿山谷間。官軍獲船萬艘，擇者善者乘之，余皆焚棄。
日烜走清化府，其弟昭國王陳益稷率宗人秀嵈及妻子官吏迎降。日烜遣宗人忠憲侯陳陽及阮銳等來請和，王留之軍中。
諸將以安南人雖數(shù)敗，然增兵轉(zhuǎn)盛。暑雨疫作，死傷亦眾，占城既不可達，決計退兵。王不得已，引軍還。
至如月江，日烜遣兵躡其后，行至冊江，未及渡，林箐伏發(fā)，唆都、李恒皆中流矢死，官軍力戰(zhàn)，始護王出境，亡者過半。阮銳逃伏草澤中，欲罷去，官軍獲斬之。此至元二十二年之一敗也。事聞，帝震怒，乃罷征日本兵，大舉伐安南。
二十三年四月，詔曰：“曩以爾國既稱臣服，歲輸貢獻，而不躬親入朝，因彼叔父陳遺愛來，以安南事委之，至則為其戕害，所遣達魯花赤又卻之水納，至于用兵占城，略不供給，以致鎮(zhèn)南王脫歡進兵。今因爾國近親陳益稷、陳秀嵈慮宗國覆滅，殃及無辜，屢勸爾來朝，終不見從，自拔來歸，朕憫其忠孝，特封益稷為安南國王，陳秀嵈為輔義公，以奉陳祀。申命脫歡、奧魯赤興兵平定其國。前此罪戾，止于爾之身，吏民無有所預(yù)。詔書到日，其各歸田里，安生樂業(yè)。”
是年，日烜遣阮義全、阮德榮入貢，帝留義全等于京師。湖南省臣絲哥上言：“連歲征日本及用兵占城，百姓罷于轉(zhuǎn)輸，士卒觸瘴疬多死傷，群臣愁嘆，四民廢業(yè)。今復(fù)有事交趾，動百萬之眾，非所以恤士民也。宜寬百姓之力，積糧餉，繕甲兵，俟來歲天時稍利，然后大舉未晚。”詔今歲令益稷暫駐鄂州。
明年，以阿八赤為征交趾行省左丞，發(fā)江淮、江西、湖廣三省蒙古、漢、券軍七萬人，船五百艘，云南兵六千人，海外四州黎兵萬五千人，海道萬戶張文虎等運糧十七萬石，分道討安南。以奧魯赤平章政事，烏馬爾、樊楫參知政事，并受鎮(zhèn)南王節(jié)制。日烜遣中大夫阮文通入貢。
十一月，師次思明州，留兵二千人以萬戶賀祉、張玉統(tǒng)之，令右丞程鵬飛將漢、券兵萬人由西道入永平，奧魯赤將萬人從王由東道入女兒關(guān)。楫與烏馬爾帥舟師由海道，經(jīng)玉山、雙門、安邦口，遇敵船四百余，擊敗之，奪其船，鵬飛經(jīng)老鼠、陷沙、茨竹三關(guān)，十七戰(zhàn)，皆捷。鎮(zhèn)南王進次茅羅港，攻浮山寨破之。王命鵬飛以兵二萬人守萬劫口，且修普賴、至靈二山柵。命烏馬爾、阿八赤合水陸兵徑薄安南城。王帥諸軍渡富良江，次城下。日烜走敢喃堡，王攻城下之。
二十五年正月，日烜及其子走入海，追之不及。遣烏馬爾由大滂口迓交虎糧船。會文虎船至云屯山，遇敵兵，殺略相當(dāng)，至綠水洋，敵船益眾，度不支，且船膠不可行，乃沈米于海，而自趨瓊州。時官軍乏食，分道入山求糧。王自引兵還萬劫。阿八赤將前鋒奪關(guān)系橋，破三江口，攻下堡三十二，得米十一萬三千余石。烏馬爾由大滂口趨塔山，遇敵船千余，敗之，至安邦海口，迎文虎糧船不至，復(fù)還萬劫，得米四萬余石，分兵屯普賴、至靈二柵。日烜遣從兄興寧王陳嵩屢來約降，故老我?guī)煛Ｒ梗智哺宜朗拷僦T將營。鎮(zhèn)南王怒，命萬戶解震焚其都城，左右諫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