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一百五十九 起上章敦牂正月,盡昭陽作噩八月,凡三年有奇
會邊將筑烏舍堡,欲以逼蒙古,蒙古主命哲伯襲殺其眾,遂略地而東。金承平日久,驟聞蒙古用兵,人情恇懼,流言四起。丙午,中都戒嚴。金主日出巡撫,百官請視朝,不允。既而知蒙古未嘗大舉,始解嚴,旋禁百姓不得傳說邊事。
冬,十月,乙丑,詔四川總領所毋受宣制。
十一月,乙巳,議收浮鹽。
李元礪迫贛州、南安軍,詔以重賞募人討之。
金同知興中府事伊喇福僧督民繕城濬隍,先事為守御之備,百姓頗怨。頃之,蒙古兵果至,攻其北城。福僧戰其北,使備其西;薄暮,果攻其西,以有備,解圍去。時安國軍節度使賈益,亦豫修城郭為戰守備,按察司止之,不聽,曰:“治城,守臣事也,按察何為!”及蒙古兵至,亦以有備,引還。
十二月,戊午,參知政事婁機罷。機立朝能正言,好稱獎人才,疏列姓名及其可用之實,以備采取。至是以老罷。
丙寅,羅世傳縛李元礪以降。
時四州兵討元礪者皆失利,王居安以書曉許俊曰:“賊勝則民皆為賊,官勝則賊皆為民,勢之翕張,皆決于此舉。將軍素以勇名,為山賊所挫,可乎?”俊得書惶恐,乃為之盡力,敗賊于黃山。賊始懼,走韶州。居安駐軍廬陵,召土豪問便宜,皆言:“賊勇健矯捷,陟降險阻如猿猱,若鈔吾糧運,吾事危矣。”居安曰:“吾自有以破之。”
先是世傳雖已降,而實陰與元礪相表里,自黃山之敗,元礪有悔心,而練木橋賊首李才全,世傳之黨也。居安欲斗羅、李,乃令人謂元礪曰:“汝能擒送才全,則貰爾之罪。”元礪從其言。居安賞元礪而厚撫才全,世傳果疑元礪之貳己,遂交惡。元礪率眾攻世傳,居安語俊曰:“兩虎斗于穴,吾可成卞莊之功矣。”世傳嗾才全之黨襲元礪巢穴,俘其孥。元礪元所歸,世傳擒之以獻。元礪伏誅,峒寇悉平。
臨安尹趙師擅撻武學生,為諸生所訟,史彌遠頗右之,諸生益不平,乃追列其諂附韓侂胄事,詆以丑語。師不自安,疏言:“陛下以都城楮賤米貴,牽挽用臣。今臣未能調劑,乞解職。”許之。侂胄之啟釁也,師度其必召禍,每持異論,遂與侂胄絕。侂胄誅,其黨多坐謫,師獲免,至是始罷。
辛巳,黎州蠻請降。
是歲,臨安、紹興、嚴、衢大水;賑之,仍蠲其賦。
金大饑。
嘉定四年金大安三年,蒙古太祖六年
春,正月,乙酉朔,馬湖蠻攻嘉定犍為之利店寨。馬湖蠻者,西爨昆明之別種也,始欲寇中鎮寨,寨有備,不可入,聞利店稍富實而寨丁少,乃攻利店。知寨、保義郎段松,遣寨丁七十馀人迎敵,或死或逃,蠻遂圍之。寨地勢洼,蠻乘高投木石擊之,眾莫能抗。己丑,蠻以云梯登城,松力戰無援,被執,臠割死。安撫使許奕調兵援之,蠻已焚掠而去。
丙午,詔:“湖南、江西諸州縣經賊蹂踐者,監司、守臣考縣令安集之實,第其能否以聞。”
西域哈喇嚕部降于蒙古。
二月,壬戌,授羅世傳武翼郎、閤門祗侯。旋賜黑風峒名效忠,賜以銅印。世傳乞補文資,乃以為通直郎、簽書鎮南軍節度判官廳公事。世傳疑不出。
蒙古伐金。時金將鼎蘇擁重兵守野狐嶺,蒙古主使察罕覘虛實,還,言彼馬足輕動,不足畏也。蒙古主鼓行而前,遂破其軍,取大水濼、豐利等縣。師還,以察罕為御帳前首千戶。
金人復筑烏舍堡。
伊喇尼爾,故遼人也,金召為參議、留守等官,皆辭不受;聞蒙古兵至,私語所親曰:“為國復仇,此其時也!”率其黨百馀人詣軍門,獻十策。蒙古主召見,與語,奇之,問:“爾生何地?”曰:“霸州。”因號為霸州元帥。
閏月,辛亥,詔:“諸路格朝廷賑恤之令及發盜不即捕者,重罪之。”
三月,丙子,沔州將劉世雄等,謀據仙人原作亂,伏誅。
臨安大火,焚省部等官舍,延及太廟,詔遷神主于壽慈宮;三日,火息,乃還太廟。省部皆寓治驛寺,焚民居二千馀家。
金中都大悲閣災,延及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