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一百五十九 起上章敦牂正月,盡昭陽作噩八月,凡三年有奇
二月,壬午,罷兩淮軍興以來借補官。
詔成都路帥臣兼領敘州兵事。
三月,庚戌,馬湖蠻酋米在請降。
先是四川制置大使知蠻不可致,遣興元后軍統制劉雄等將西兵土人,自嘉、敘二州并進,又遣提刑司檢法官安伯恕往敘州節制之。官軍入蠻境,方戰,有土丁斷小酋之首,蠻人驚潰,官軍小捷。米在據羊山江之水囤,堅不肯降。囤在峻灘中,官軍不能至。安丙聞之,遺書李埴曰:“但聲言伐木造大舟進攻水囤,則蠻自降矣。”從之。米在果請降,令其徒數十詣寨納款,安邊司厚犒之。米在以墮馬為詞,終不出。
戊辰,以久雨,詔大理、三衙、臨安府、兩浙州縣決系囚。
金大旱。
金以御史大夫完顏承暉為參知政事,以參知政事孟鑄為御史中丞。
時駙馬都尉圖克坦穆延與其父知大興府南平干政事,大為奸利,承暉面質其非,金主不問。南平益貴顯用事,勢傾中外,遣所親誘治中李革以進取,革拒之。
金冊李遵頊為夏國王,夏人旋攻葭州。金人方有蒙古之難,夏人乘其兵敗,侵掠邊境,而通聘如故。
夏,四月,壬寅,詔:“自今告人從偽者,必指事實;誣告者坐之。”
五月,庚午,詔:“諸路坑冶,以通判、令、丞主之。”
癸酉,安南國王李龍卒,子昊旵嗣;尋卒,無子,以女昭圣主國事,其婿陳日煚因襲取之。李氏自公蘊八傳,凡二百二十馀年。
金武安軍節度使致仕賈鉉,起復參知政事,以完顏承暉為左丞。
金簽陜西勇敢軍二萬人、射糧軍一萬人赴中都。括挾西馬。以南京留守布薩端為河南、陜西安撫使,提控軍馬。
金河東、陜西大饑,斗米錢數千,流殍滿野。遼東招撫副使伊喇福僧出沿海倉粟,先賑其民而后奏,金主優詔獎諭。
金泰安劉二祖兵起,寇掠淄、沂二州。
六月,乙酉,禁銅錢過江。
秋,七月,戊辰,以雷雨壞太廟屋,避殿,減膳。權直學士院真德秀上疏曰:“臣博觀經籍史傳所志,自非甚無道之世,未聞震霆之驚及于宗廟者。魯之展氏,人臣耳,己卯之異,《春秋》猶謹書之。蓋震霆者,上天至怒之威,宗廟者,國家至嚴之地;以至怒之威而加諸至嚴之地,其為可畏也明矣。古先哲王,遇非常之變異,則必應之以非常之德政,未償僅舉故事而已;今日避殿、損膳之外,咸無聞焉。乃者孟秋之朔,流星示異,其占為兵,而上下恬然若不知聞,故相距才九日而震霆之變作,天于我國家欲扶持而安全之,其心至惓惓也。臣愿陛下內揆之一身,外察諸庶政,勉進君德,博通下情,深求致異召和之本,庶幾善祥日應,咎征日消矣。”
八月,甲戌朔,命左右司置進狀籍,察前斷之冤抑者罪之。
金主以有兵事,罷萬秋節之宴。
蒙古圍金西京,元帥左都監鄂屯襄率師來援。蒙古主遣兵誘之密谷口,逆擊之,一軍盡殪,襄僅以身免。蒙古主復攻西京,中流矢,乃解圍去。遣薩巴勒使于金,金人不禮之,既而悔之,議通和,未決。
舒穆嚕額森言于蒙古主曰:“東京為金根本之地,蕩其根本,中原可傳檄而定。”蒙古主然之。額森,故遼人,世為后族,遼亡,其祖率部落遠徙。額森年十歲,從其父問遼為金滅之事,即大憤曰:“兒能復之。”及長,勇力過人,善騎射,多智略,豪服諸部,金人聞其名,徵為奚部長,即讓其兄,遂深自藏匿,居北野山,射狐鼠而食。至是歸于蒙古。
九月,丙午,太白晝見。
己酉,有司上《續中興禮書》。
辛未,罷沿海諸州海船錢。
是月,四川復榷石腳井鹽。先是石腳井鹽已閉,民有犯法私煉者,制置大使安丙因復榷之。然鹽既苦惡,率以抑售土人,則私販肆行,民間不以為便。
蒙古察罕攻克金奉圣州。
冬,十月,辛巳,詔:“諸路總領官歲舉可為將帥者,安撫、提刑司舉可備將材者二人。”
金曲赦西京、遼東、北京。
十一月,庚申,朝獻景靈宮。辛酉,朝享太廟。壬戌,祀天地于圜丘,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