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七十四 起屠維協洽正月,盡十二月,凡一年
丙戌,龍圖閣直學士、知成都劉庠進一官,知秦州。
太子中允、集賢校理、知諫院徐禧為右正言、直龍圖閣、權發遣渭州,其計議措置邊防事如故。
初,陜西緣邊兵馬、蕃弓箭手與漢兵各自為軍,每戰,多以蕃部為前鋒,而漢兵守城,伺便利后出,不分戰守,每一路必以數將通領之。呂惠卿帥鄜延,以為調發不能速集,始變舊法,雜漢、蕃兵團結,分戰守,每五千人隨屯置將,具條約以上。邊人及議者多言其不便,帝頗采惠卿議,欲推其法于諸路,故遣禧往計議。禧先具環慶法上之,遣官措置涇原。而涇原帥蔡延慶以為不可,朝廷亦是之,并難禧環慶法。禧歷疏涇原法疏略參錯,圖其狀,別為法以奏,且言環慶法不可改。帝與惠卿詔曰:“徐禧論措置析將事,惻怛忼慨,謀國不顧己,令代延慶帥涇原,卿宜勉終之!
庚寅,詔:“入內東頭供奉官宋用臣都大提舉導洛通汴,前差盧秉罷勿遣!
初,去年五月,西頭供奉官張從惠言:“汴河口歲歲閉塞,又修堤防勞費,一歲通漕才二百馀日,往時數有人建議引洛水入汴,患黃河嚙廣武山,須鑿山嶺十五丈至十丈以通汴渠,功大不可為。自去年七月黃河暴漲,異于常年,水落而河稍北去,距廣武山麓有七里,遠者退灘高闊,可鑿為渠,引水入汴,為萬世之利!敝现莺雨幙h鄭佶亦以為言。都水監丞范子淵言:“汜水出王仙山,索水出嵩渚山,亦可引以入汴。合三水,積其廣深,得二千一百三十六尺,視今汴流尚贏九百七十四尺。以河、洛湍緩不同,得其贏馀,可以相補。懼不足,則旁堤為塘,滲取河水,每百里置木閘一,以限水勢。堤兩旁溝湖陂濼,皆可引以為助,禁伊、洛上原私取水者。大約汴舟重載,入水不過四尺,今深五尺,可濟漕運。起鞏縣神尾山至士家堤,筑大堤四十七里以捍大河,起沙谷至河陰縣十里店,穿渠五十二里,引洛水入于汴渠,總計用工三百五十七萬有奇。”疏奏,帝重其事,以子淵計畫有未善者,乃命用臣經度,以楊珪往。至是用臣還奏可為:“請自任村沙谷口至汴口開河五十里,引伊、洛水入汴,每二十里置束水一,以芻楗為之,以節湍急之勢。取水深一丈,以通漕運,引古索河為原,注房家、黃家、孟王陂及三十六陂,高仰處潴水為塘,以備洛水不足,則決以入河。又自汜水關北開河五百步,屬于黃河,上下置閘啟閉,以通黃、汴二河船筏。即洛河舊口置水㳠,通黃河,以泄伊、洛暴漲之水。古索河等暴漲,即以很魏樓、滎澤、孔固三斗門門泄之。計用工九十萬七千有馀!庇制蜇熥訙Y修護黃河南堤埽,以防侵奪新河。詔如用臣策,故有是命。始營清汴,主議者以為不假河水而足用。后歲旱,洛水不足,遂于汜水斗門以通木筏,為陰取河水以益之,朝廷不知也。
壬辰,遼北院樞密使耶律伊遜出知南院大王事,加裕悅。伊遜專政日久,至是始外出。以知北院樞密使耶律瑞為北院樞密使,以北院樞密副使耶律德勒岱知北院樞密使事,以左伊勒希巴耶律世遷同知北院樞密使事。
癸巳,集英殿賜進士、明經諸科開封時彥以下及第、出身、同出身、同學究出身,總六百二人。
甲午,御集英殿,賜特奏名進士、明經諸科同學究出身、試將作監主簿、國子、四門助教、長史、文學、助教,總七百七十八人。
岐王顥之夫人馮氏,侍中拯之曾孫也,失愛于王,屏居后閣者數年。是春,岐王宮遺火,尋撲滅。夫人聞有火,遣二婢往視之。王詰其所以來,二婢曰:“夫人令視大王耳!蓖跞槟杆卦鞣蛉,與二嬖人共譖之曰:“火殆夫人所為也。”王怒,命內知客鞫其事,二婢不勝拷掠,自誣服。王泣訴于太后,太后怒,謂帝必斬之。帝素知其不睦,徐對曰:“俟按驗得實,然后議之。”乃召二婢,命中使與侍講鄭穆同鞫于皇城司。數日,獄具,無實。又命翊善馮浩錄問。帝乃以具獄白太后,因召夫人入禁中。夫人大懼,欲自殺。帝遣中使慰諭,命徑詣太皇太后宮,太皇太后慰存之。太后與帝繼至,詰以火事。夫人泣拜謝罪,曰:“乃縱火則無之。然妾小家女,福薄,誠不足以當岐王伉儷,幸赦其死,乞削發出外為尼!碧笤唬骸奥勗{詈岐王,有諸?”對曰:“妾乘憤或有之!钡勰俗锶槟讣岸匀,命中使送夫人于瑤華宮,不披戴;舊奉月錢五十緡,增培之,厚其資給,曰:“俟王意解,當復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