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詩的w
在這兒,我突然不想寫他的名字,就像他沉默的性格。我想,這也是他希望的。
w是采油隊上最底層的一名采油工,工作辛苦而忙碌,卻阻止不了他對詩歌的癡愛,甚至到了著迷的地步。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讀詩的人少了,愛寫詩的就更少了,他這樣的不知道算不算稀有動物。我發(fā)表的第一篇文字,是先讀給他聽的,坐在一個極小的茶樓的窗前,有暖暖的陽光照進來,看出他的欣賞,只是還是被他批點的體無完膚,但是,我是心服口服的。他寫的詩,也會讀給我聽,其實,我不太懂,但是我知道,他會是個很出色的詩人,也許,就會在不太久遠的某一天……。
我們無所不談,像真正的朋友那樣。我們常常約了一起喝酒,他酒量不大,卻喜歡白自己灌醉,于是,便滔滔不絕,或者長久的沉默,我從來不是個熱烈的人,我想,我是懂他的沉默的。
他辭職了,去了北京,我沒問原因,那一定是有理由的。郵箱里,有他走時留給我的長長的信:記住,我無論走到哪里,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無關(guān)紅顏,或者藍顏……。
我相信,我也早就知道。
最近的一次聚會,他從北京回來,席間有很多人,他不談在外面的艱辛,依然興致勃勃地談他的詩歌,依然把自己灌醉。朋友送他回家,他跌跌撞撞的回頭:“誰送秀子回家”
那夜下雪,飄飄灑灑的,街上的路燈亮著,照得到處白茫茫的一片,很好看……。
天堂的娟子
那天,我從商場的二樓站在電梯上往下走。抬頭,對面上行的電梯上是絡(luò)繹的人群,交錯著,一閃而過,突然間,我竟然有片刻的混沌,莫名其妙的就想掉眼淚,在這繁華的人潮人海中,我和大家一樣,健康著、快樂著、肆意的生活著……,而有人卻永遠離開了。
去年的這個時候,娟子還和我興致勃勃地在這兒淘寶,而今天卻已經(jīng)是物是人非了。我們是在論壇上認識的,因為文字,因為相契,因為欣賞,我一改不見網(wǎng)友的原則,和她變成了現(xiàn)實中的朋友。
這個社會,能碰到一個和自己相投的人,多少是令人欣喜的。
喜歡著,卻是極少有時間湊在一起的,逛街便成了我們相聚的最正當(dāng)?shù)睦碛伞?纯醇依锏暮芏鄸|西,竟然都是我們一起買的,好像都是一式兩份,誰讓我喜歡的她都喜歡,而她看上眼的我也同樣愛不釋手呢!
娟子走的時候,穿的那件漂亮的黑色直身連衣裙,還沒來的及穿呢,是我們倆一起買的,試穿的時候,她滿心的喜歡,雖然還沒到穿的季節(jié),她就迫不及待的買下了,說到暖和了就可以穿了,可是,還沒等到天暖了,娟子就走了。送她的那天,有風(fēng)吹過,裙角竟然揚了一下,我沒有哭,心卻疼的不能自已。那樣美麗和愛美的一個女子,就這樣離去了……。
我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是否還可以遇到這樣一個人,和我一樣喜歡文字,喜歡逛逛街,喜歡黑色的衣服,喜歡漫無目的的游逛……,我不知道在愛人之外的人群中,誰還會陪我一起坐在肯德基里狂侃,其實只是一人吃一只甜筒冰激凌;誰還會陪我站在書店里看書,一看就是一個小時;誰還會與我一起站在電梯上,竊竊私語、回頭笑鬧……。
廣播里有音樂傳來,是娟子最愛聽的“求佛”,恍然見一俏生生的女子,穿一襲黑衣,盈盈的笑,脆脆的喊一聲,快來,這件衣服你一定喜歡……。不用看,我是一定喜歡的,誰讓我們喜歡的永遠一樣呢。
溫暖的小舟
我叫他小舟,一直這樣叫,其實我真的是忘了他的名字的。只是,這個人,我是忘不掉的。
那年的三月,天氣還是很冷,我剛剛辦了停薪留職,一邊寫字一邊經(jīng)營一個不大的酒吧,日子過的還算寬裕,但是很快一場令人措手不及的打擊把我?guī)虢^望,那個合伙人突然要撤股份,酒吧生意也受到了影響,經(jīng)濟上的入不敷出讓我辭掉了兩個服務(wù)生,也不再舍得每天花上二十元打車了,于是酒吧關(guān)門以后我便騎自行車回家,雖然路上有很多的飯店和趕夜路的汽車,但是心里依然有些慌恐。
※本文作者:輕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