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那一個寒冷初來的冬季,我與你相遇。從此,那一個灑滿陽光的午后,便深深地印進我了的記憶。十年里,你我初識的那一幕,時常在有意與無意中與你提及,你我也時常在感動中一起回憶——你我經人介紹相識,1996年的11月9日,你我相親的日子,于你我來說,也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一個周日的午后,13:45,我剛從浴室里洗浴歸來,馬上就要過了你我初次約會的時間——14:00,在女友接連的催促聲里,我只匆匆整理一下自己,胡亂穿了件淡粉色的開襟毛衣,甚至于來不及等頭發吹干,便披著尚且溫漉漉的頭發,跟著她走進了你的辦公樓,敲響了你辦公室的門。在你一聲很輕的“請進”聲傳來的同時,我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前的你。
那一刻,午后的陽光正透過玻璃窗照進來,你清瘦的臉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十分親切,也讓這個寒冷初來的冬季平添了許多溫暖。我在離你1。5米的位置坐下,安靜地聽著你跟女友的談話,偶爾插上一兩句,也不時用并不顯羞澀的眼神偷望一下你。遇上你的眼神飄過來,你眼神里流露出來那一份自然而親切的真實,讓我覺著溫暖,于是,我并沒有太多的慌亂,很大方地與你對視。看著你從容自若的神態,侃侃而談的舉止,自然得體的手勢,尤其是你那修長的手指,我心底忽然便生出了一個很大膽的想象,想象著你那修長的手指,如果從我的唇邊緩緩滑過,應是怎樣的感覺。已很久沒有如此的想象了,初次見面,我為自己這樣的想象而驚詫,我還是原來那個膽小、羞澀而又有些自卑的我嗎?也許,是因為自己被忽略了太久,被遺忘了太久,被冷落了太久,也被壓抑了太久,好想用一場戀愛,讓自己從這一切的被動中走出來。算到那一天,我失戀已經七個月了,也獨自一個人在這座繁華的都市里掙扎了一年多了,初戀失戀的苦痛在那一刻仿佛已忍到了極盡,特別渴望一種被愛、被疼、被溫暖的感覺,于是在那一刻我便想,如果你不嫌棄我,我便這樣跟你了。
注意到了你辦公桌上擺著的香煙、打火機和煙灰缸,你禮貌地問我和女友介不介意你抽根煙。看著你修長的手指夾著燃燒的香煙,一縷煙霧在你的面前繚繞,你聽起來有點自嘲又似乎是有些示威的一句自我介紹——“我是抽煙、喝酒、打麻將樣樣都會!”迎著你向我投來的意味深長的一望,其實我更明白了你的心意,你也在觀察我對你這話的反應。初次相約,一般的女孩子都會被如此的自我介紹嚇跑,而于我來說,你的不掩飾、不虛偽,不造作,更讓我陡然增了幾分好感,我喜歡上了你的真實。“男人總應有些自己的愛好,不好這個便會好那個,抽煙、喝酒、打麻將,并不是太大的毛病。”我心底的話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我能看得出你眼中迸出的一抹光亮里流露出抑不住的欣喜。我真誠的表情也讓你相信,我并沒有唱高調,那的確是我心底真實的想法。
你我初次相見,不足兩個小時的會面,有女友在場的環境里,你我沒有一句單獨交流,只是傾聽著你們的侃侃而談,我能插上的話也僅是廖廖數語。與你告別走出你辦公室的時候,我并不知道自己給你留了什么印象,面對女友問我關于你的印象,我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還行吧,還不知人家如何想法。”或許是因為我那一句對你喝煙、喝酒、打麻將三大愛好的評價,讓你看準了我善良而寬容的本性,或許更是因為農家出身的我,一張樸素的臉,一身樸素的裝扮和通身散發出來的樸素氣息,讓同是農家出身的你倍感親切,少了初識的距離。后來聽你說雖然我是你兩個月內見過的第十個對象,雖然我的身高并不符合你原本的標準,但從我們相遇的那一天起,不足兩個小時的初見,你便渴望進一步向我走近。
兩天后,依然很清晰地記得,一個異常寒冷的天氣里我接到了你的電話,約我單獨會面。電話里你沒有喊我的姓,也沒有喊我的全名,更沒有喊我小*或是*小姐,而是直呼我的名字,竟喊得那么自然而親切,沒有半點生硬。而沒見遇見你以前,只有父母和親人才對我如此稱呼,我以為自己聽錯了,聽著你那邊電話里再次喚我的名字,一種親人般的感覺瞬時暖暖地包圍了我。望著窗外寒風呼嘯,我剛遲疑著“天這么冷……”你搶過話——“冷就冷點吧!”于是,我把自己后面“改天吧”的半句話咽了回去。
※本文作者:潔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