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好久沒有寫過字了，當然我不是在標榜我忙，在我的印象中，忙是成功人士的口頭禪。我沒有寫字的原因很簡單，是不想寫。
在這個夜闌人靜的時刻，難得想敲打鍵盤寫一些字——一些簡單準確的表達自己心中所思的文字。這時候才知道長時間不寫字，不表達那種自己心中的想法，想用幾個合適的詞是那么艱難！驀然想起前幾天一個學校想聘我給他們的學生帶一門《機械制圖》的課，在和教導主任談完課時費后要我留下詳細一些的資料以及聯(lián)系電話的時候，抓住筆的手居然不聽使喚，已經(jīng)習慣在電腦旁敲敲打打然后打印這樣的程式了，運筆過去居然歪歪扭扭的自己生厭，有點冒汗的意思，因為我一抬頭看見了那個教導主任的微笑。知識分子的微笑是很可怕的，自卑又敏感的我總是覺得這里面含有若干鄙視的成分。盡管自己不在乎自己是一個小人物，但因為自卑總怕別人用鄙視的眼神看自己，這很虛偽，自己也知道，但小人物的一生就是在不斷掩飾和不斷暴露這種虛偽的過程中灰飛煙滅的。在遞過去個人簡歷的時候我心中狠狠的用了一次阿q的精神勝利法：十年前灑家筆走龍蛇的時候你要是有機會看見一定是另一種表情了……
出了學校門之后自己有一些悲哀的成分，想起一句很陳舊的話：業(yè)精于勤荒于嬉！
就像此刻，想寫一點心情文字而不得的時候，也是這句話在耳邊，和著自己嘴里噴出的煙霧繚繚繞繞……
二
其實古人說話還是蠻謹慎的，似乎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才吐出口。我對這個觀點深信不疑，有一次和朋友感慨，被朋友笑話得我有一種體無完膚的感覺，朋友很吃驚我的愚昧：他說是因為多年來歷史的篩選和沉積，沒有消失的一些才作為經(jīng)典話語才流傳下來。也許他說的有道理，可是我還是偏向于我自己的看法：要不，古人沒有那種深思熟慮才說話的經(jīng)歷又怎么有“語不驚人誓不休”的詩句？古人不象現(xiàn)在的一些所謂的作家們，說話寫字如放屁一般的隨意，全然只顧自己的快感而不顧及讀者的感受。讀來讀去在左一個作家群有一個什么后的熱鬧中，我居然找不出一本可以象讀金庸小說或古典名著一樣的那種一旦打開便不忍掩卷直至天色蒙蒙要上班的時候不得不忍痛放在床頭戀戀中離開寢室的書呢？反過來想也許是自己的懶散所致，怪不得別人的吧。但俗人的思維模式就是過錯一定在別人那邊，自己永遠是對的，我也不例外。
三
還是再說說自卑。
這是一個很奇特的感受，往往夾渣著很多很多的要強。年輕的時候真的很自卑，因為自己是從一個很偏遠的農(nóng)村來到這里，第一節(jié)課就因為帶著一頂軍便帽而被制圖老師當著全班的同學奚落，那種感受對于一個剛18歲的男孩子來說真的很難受，于是開始自卑和迷糊：在農(nóng)村老家的高中的課堂上不戴帽子會被老師認為是不禮貌的，于是初步感受到一種觀念的顛覆，是心靈上的地震；接著是被力學老師在提問的時候因為羞于說普通話被無意中奚落：我那么準確的回答，居然給老師一頭霧水，他雖然只是有一點點的慍怒，只是說了一句：也許你覺得你們老家話好聽，可是在課堂上我希望你用普通話。可是，當時我真的很委屈，說普通話，對于一個從農(nóng)村來的、來沒有說過普通話的、除了聽過聽中央電視臺新聞聯(lián)播、和收音機之外再也沒有聽任何人說普通話的孩子來說，要在鋼筋水泥的縫隙中睡一夜就會說普通話是何等艱難！于是外向的我不再愿意和別人說話，于是和別人的溝通就少了，于是顯得孤僻顯得自卑，于是心中總想做一些事情給別人看。后來自考拿了很多文憑，現(xiàn)在想起來都傻得要命。慢慢的和周圍的融合中，自卑感也淡出許多。就在今天和辦公室的同事談及文憑的時候總結：在某些時候文憑不見得比一張衛(wèi)生紙重要，比如在廁所。
當然這種話并不代表我幽默或鄙視文憑，僅僅證明我面對文憑的時候不再自卑。
※本文作者：煙雨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