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望未來的詩句——《空囊》

　　《空囊》原文

　　翠柏苦猶食，明霞高可餐。

　　世人共魯莽，吾道屬艱難。

　　不爨井晨凍，無衣床夜寒。

　　囊空恐羞澀，留得一錢看。

　　《空囊》鑒賞

　　首聯(lián)“翠柏苦猶食，明霞高可餐”，詩人緊扣詩題，意在言外，寫出兩層意思，一層是說窮困潦倒，只得餐霞食柏，權(quán)且充饑，這是明意。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層言外之意，在古人看來，明霞翠柏均非凡俗之物，杜甫此語出自《列仙傳》“赤松子好食柏實(shí)”和司馬相如《大人賦》“呼吸沆瀣餐朝霞”。表現(xiàn)杜甫雖生當(dāng)亂世，饑寒交迫，但仍不同流俗，品節(jié)高尚。

　　頷聯(lián)“世人共魯莽，吾道屬艱難”，揭示囊空的根本原因。所謂“世人共魯莽”，指人多茍且偷安。戰(zhàn)亂爆發(fā)后，詩人棄家鄜州，奔赴靈武，中途陷于叛軍之手，后又因兩次直言上奏，受貶去職，但他“葵藿傾太陽，物性固難奪”，及至貧寒如此，仍然持道守節(jié)。這里，杜甫所說的“吾道”，是不愿茍得之直道，忠勇報國之達(dá)道。頷聯(lián)兩句，通過對比的手法，將杜甫高尚不俗的品格鮮明地凸現(xiàn)出來了。

　　頸聯(lián)“不爨井晨凍，無衣床夜寒”，進(jìn)而具體寫貧狀。作者皆從“寒”字來入筆。上句說“不爨”，并非因?yàn)?ldquo;井晨凍”，而是因?yàn)闊o食。嚴(yán)冬季節(jié)，卻晨炊無米，夜寒難御，可見一貧如洗。

　　尾聯(lián)“囊空恐羞澀，留得一錢看”，點(diǎn)明“空囊”題旨。在寫法上，此聯(lián)出之以幽默詼諧之筆。試想，已是身無分文，貧不自救，卻還要強(qiáng)留一錢在空囊之中，以免他人笑話，這舉動本身就是一種反常。作者正是以這種貌似輕松詼諧的話，渲染自己心里沉重悲苦的情緒。申涵光評杜詩云：“杜公每遇廢棄之物，便說得性情相關(guān)，如病馬、除架是也”(《仇注杜詩》引)。

　　這首五律措語平實(shí)，莊諧間出，頷聯(lián)以莊語見清操，尾聯(lián)以諧語抒感慨，相得益彰。而音節(jié)拗折，是一首拗律，如首聯(lián)“翠柏苦猶食，明霞高可餐”兩句，一孤平一單仄，不求諧聲;俯首拾柏，柏味甚苦，此句相應(yīng)多仄聲，明霞仰頭可餐，其意甚高，此句相應(yīng)多平聲，可謂聲情相符。

　　《空囊》作者簡介

　　杜甫(712-770)，字子美，自號少陵野老，世稱“杜工部”、“杜老”、“杜陵”、“杜少陵”等，河南鄭州鞏義人，唐代偉大的現(xiàn)實(shí)主義詩人，著名的“詩圣”，世界文化名人。他憂國憂民，人格高尚，他的約1400余首詩被保留了下來，詩藝精湛，在中國古典詩歌中的影響非常深遠(yuǎn)，備受推崇。759-766年間曾居成都，后世有杜甫草堂紀(jì)念之。杜甫被世人尊為“詩圣”，其詩被稱為“詩史”。杜甫與李白合稱“李杜”，為了跟另外兩位詩人李商隱與杜牧即“小李杜”區(qū)別開來，杜甫與李白又合稱“大李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