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 列傳第十八
恭道弟懷道,性輕率好酒,頗有慕尚。既家預義舉,神武親待之。卒于烏蘇鎮城都督。
懷道弟宗道,性粗率,動作狂俠,位南營州刺史。嘗于晉陽置酒,賓游滿座;中書舍人馬士達目其彈箜篌女妓,云手甚纖素,宗道即以遺之。士達固辭,宗道便命其家人,將解其腕,士達不得已而受之。將赴營州,于督亢城坡,大集鄉人,殺牛聚會。有一舊門人,醉言疏失,宗道令沈之于水。后坐酷濫除名。
玄族子輔,字顯光,本州別駕。子同。
同字叔倫,身長八尺,容貌魁偉,善于處世。太和中,起家北海王詳國常侍。熙平初,累遷尚書左丞。時相州刺史奚康生征百姓歲調,皆長七八十尺,以邀憂公之譽,部內患之。同于歲祿,官給長絹。同乃舉案康生度外征調。書奏,詔科康生罪,兼褒同在公之績。明帝世,朝政稍稀,人多竊冒軍功。同閱吏部勛書,因加檢核,得竊階者三百余人。乃表言:
竊見吏部勛簿,多皆改換,乃校中兵秦案,并復乖舛。愚謂罪雖恩免,猶須刊定。請遣一都令史,與令仆省事各一人,總集吏部、中兵二局勛簿,對句奏案。若名級相應者,即于黃素楷書大字,具件階級數,令本曹尚書以朱印印之。明造兩通,一關吏部,一留兵局,與奏案對掌。進則防揩洗之偽,退則無改易之理。
從前以來,勛書上省,唯列姓名,不載本屬。致令竊濫之徒,輕為茍且。今請征職白身,具列本州郡縣三長之所;其實官正職者,亦列官名曹別錄歷。皆仰本軍印記其上,然后印縫,各上所司。統將、都督,并皆印記,然后列上行臺。行臺關太尉。太尉檢練精實,乃始關刺。省重究括,然后奏申。奏出之日,黃素朱印,關付吏部。頃來,非但偷階冒名,改換勛簿而已,或一階再取,或易名受級,凡如此者,其人不少。良由吏部無法,防塞失方。何者?吏部加階之后,簿不注記,緣此之故,易生僥倖。自今敘階之后,名簿具注,加補日月,尚書印記,然后付曹,郎中別作抄目,遷代相付。此制一行,差止奸罔。
詔從之。同又奏曰:
臣伏思黃素勛簿,政可粗止奸偽,然在軍虛詐,猶未可盡。請自今在軍閱簿之日,行臺、軍司、監軍、都督各明立文案,處處記之。斬首成一階以上,即令給券。其券,一紙之上,當中大書,起行臺、統軍位號,勛人甲乙。斬三賊及被傷成階以上,亦具書于券,各盡一行,當行豎裂。其券,前后皆起年號日月,破某處陣,某官某勛,印記為驗。一支付勛人,一支付行臺。記至京,即送門下,別丞守錄。
又自遷都以來,戎車屢捷,所以征勛轉多,敘不可盡者,良由歲久生奸,積年長偽,巧吏階緣,偷增遂甚。請自今為始,諸有勛簿已經奏賞者,即廣下遠近,云某處勛判,咸令知聞。立格酬敘,以三年為斷。其職人及出身,限內悉令銓除;實官及外號,隋才加授。庶使酬勤速申,立效者勸,事不經久,僥倖易息。或遭窮難,州無中正者,不在此限。又勛簿之示,征還之日,即應申送。然頃來,行臺、督將至京始造,或一年二歲,方上勛書。奸偽之原,實自由此。于今以后,軍還之日,便通勛簿,不聽隔月。
詔復依行。
元叉之廢靈太后也,相州刺史、中山王熙起兵于鄴。敗之。叉以同為持節兼黃門侍郎慰勞使,乃就州刑熙。還,授正黃門。同善事在位,為叉所親。戮熙之日,深窮黨與,以希叉旨,論者非之。同兄琇,少多大言,常云公侯可致。至此,始為都水使者。同啟求回身二階以加琇。琇遂除安州刺史,論者稱之。營州城人就德興謀反,除同度支尚書,持節使營州慰勞,聽以便宜從事。同乃遣賊家口三十人,并免家奴為良,赍書喻之。德興乃降,安輯其人而還。德興復反,詔同為幽州刺史,兼尚書行臺,慰勞之。同慮德興難信,勒眾而往,為德興所擊,大敗而還。
靈太后反政,以同叉黨,除名。莊帝踐祚,詔復本秩,除都官尚書,復兼七兵。以前慰勞德興功,封章武縣伯,正除七兵。轉殿中。普泰初,除侍中,進號驃騎將軍、左光祿大夫。同時久病,牽強啟乞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