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八 志第二十九
三年十月,省臣奏:“向以物重錢輕,犯贓者計錢論罪則太重,于是以銀為則,每兩為錢二貫,有犯通寶之贓者直以通寶論,如因軍興調發,受通寶及三十貫者,已得死刑,準以金銀價,才為錢四百有奇,則當杖。輕重之間懸絕如此。”遂命準犯時銀價論罪。四年三月,參知政事李復亨言:“近制,犯通寶之贓者并以物價折銀定罪,每兩為錢二貫,而法當贖銅者,止納通寶見錢,亦乞令依上輸銀,既足以懲惡,又有補於官。”詔省臣議,遂命犯公錯過誤者止征通寶見錢,贓污故犯者輸銀。
十二月,鎮南軍節度使溫迪罕思敬上書言:“錢之為泉也,貴流通而不可塞,積于官而不散則病民,散于民而不斂則闕用,必多寡輕重與物相權而后可。大定之世,民間錢多而鈔少,故貴而易行。軍興以來,在官殊少,民亦無幾,軍旅調度悉仰于鈔,日之所出動以萬計,至于填委市肆,能無輕乎?不若馳限錢之禁 ,許民自采銅鑄錢,而官制模范,薄惡不如法者令民不得用,則錢必日多,鈔可少出,少出則貴而易行矣。今日出益眾,民日益輕,有司欲重之而不得其法,至乃計官吏之俸、驗百姓之物力以斂之,而卒不能增重,曾不知錢少之弊也。臣謂宜令民鑄錢,而當斂鈔者亦聽輸銀,民因以銀鑄錢為數等,文曰“興定元寶”,定直以備軍賞,亦救弊之一法也。”朝廷不從。
五年閏十二月,宰臣奏:“向者寶券既弊,乃造‘貞祐通寶’以救之,迄今五年,其弊又復如寶券之末。初,通寶四貫為銀一兩,今八百余貫矣。宜復更造‘興定寶泉’,子母相權,與通寶兼行,每貫當通寶四百貫,以二貫為銀一兩,隨處置庫,許人以通寶易之。縣官能使民流通者,進官一階、升職一等,其或姑息以致壅滯,則亦追降的決為差。州府官以所屬司縣定罪賞,命監察御史及諸路行部官察之,定撓法失糾舉法,失舉則御史降決,行部官降罰,集眾妄議難行者徒二年,告捕者賞錢三百貫。”元光元年二月,始詔行之。二年五月,更造每貫當通寶五十,又以綾印制“元光珍貨”,同銀鈔及余鈔行之。行之未久,銀價日貴,寶泉日賤,民但以銀論價。至元光二年,寶泉幾于不用,乃定法,銀一兩不得過寶泉三百貫,凡物可直銀三兩以下者不許用銀,以上者三分為率,一分用銀,二分用寶泉及珍貨、重寶。京師及州郡置平準務,以寶泉銀相易,其私易及違法而能告者罪賞有差。是令既下,市肆晝閉,商旅不行,朝廷患之,乃除市易用銀及銀寶泉私相易之法。然上有限用之名,而下無從令之實,有司雖知,莫能制矣。義宗正大間,民間但以銀市易。天興二年十月印“天興寶會”于蔡州,自一錢至四錢四等,同見銀流轉,不數月國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