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二十四 列傳第一百八十三
調滁州教授,至官,改知金壇縣。嚴保伍,厘經界,結義役,一切與民休息。訟者使赍牒自詣里正,并鄰證來然后行,不實者往往自匿其牒,惟豪黠者有犯,則痛繩不少貨。淮民流入以萬計,振給撫恤,樹廬舍,括田使耕,拔其能者分治之。崇學校,明教化,行鄉飲酒禮。訪國初茅山書院故址,新之,以待遠方游學之士。
通判慶元府,主管浙東鹽事。先是,諸場鹽百袋附五袋,名"五厘鹽",未幾,提舉官以為正數,民困甚,子秀奏蠲之。辟干辦行在諸司糧料院。衢州冠作,水冒城郭,朝廷擇守,屬子秀行。子秀謂捕賊之責,雖在有司,亦必習土俗之人,乃能翦其憑依,裁其奔突。乃立保伍,選用土豪,首旌常山縣令陳謙亨、寓士周還淳等捍御之勞,且表于朝,乞加優賞,人心由是競勸。未幾,盜復起江山、玉山間,甫七日,而眾禽四十八人以來。終子秀之任,賊不復動,水潦所及,則為治橋梁,修堰閘,補城壁,浚水原,助葺民廬,振以錢米,招通鄰糴。奏蠲秋苗萬五千石有奇,盡代納其夏稅,并除公私一切之負;坍溪沙壅之田,請于朝,永蠲其稅,民用復蘇。
南渡后,孔子裔孫寓衢州,詔權以衢學奉祀,因循逾年,無專饗之廟。子秀撤廢佛寺,奏立家廟如闕里。既成,行釋菜禮。以政最遷太常丞,以言罷。未幾,遷大宗正丞,遷金部郎官。金部舊責州郡以必不可辨之泛數,吏顛倒為奸欺。子秀日夜討論,給冊轉遞以均其輸,人人如債切身,不遣一字而輸足。遷將作監、淮東總領,辭。改知寧國府,辭。為左司兼右司,再兼金部。與丞相丁大全議不合,去國。差知吉州,尋鐫罷。
時嬖幸朱熠凡三劾子秀。開慶元年,為浙西提舉常平。先是,大全以私人為之,盡奪亭民鹽本錢,充獻羨之數;不足,則估籍虛攤。一路騷動,亭民多流亡。子秀還前政鹽本錢五十余萬貫,奏省華亭茶鹽分司官,定衡量之非法多取者,于是流徙復業。徙浙西提點刑獄兼知常州。淮兵數百人浮寓貢院,給餉不時,死者相繼,子秀請于朝,創名忠衛軍,置砦以居,截撥上供贍之。盜劫吳大椿,前使者諱其事,誣大椿與兄子焴爭財,自劫其家,追毀大椿官,編置千里外,徙黥其臧獲。子秀廉得實,乃悉平反之。尋以兼郡則行部非便,得請專臬事。擊貪舉廉,風采凜然,犴獄為清。
進大理少卿,直華文閣、浙東提點刑獄兼知婺州。婺多勢家,有田連阡陌而無賦稅者,子秀悉核其田,書諸牘,勢家以為厲己,嗾言者罷之。尋遷湖南轉運副使,以迎養非便辭,移浙西提點刑獄。子秀冒暑周行八郡三十九縣,獄為之清。安吉州有婦人訴人殺其夫與二仆,郡守捐賞萬緡,逮系考掠十余人,終莫得其實。子秀密訪之,乃婦人賂宗室子殺其夫,仆救之,并殺以滅口。一問即伏誅,又釋偽會之連逮者,遠近稱為神明。
初,獄訟之滯,皆由期限之不應。使者下車,或親書戒州縣勿違,而違如故,則怒之。怒之,改匣,又違則又重怒之,至再三。而專卒四出,巡尉等司繳限抱匣費不貲,則其勢必違。子秀與州縣約,到限者徑詣庭下,吏不得要索,亦無違者。其后創循環總匣屬各州主管官,凡管內諸司報應皆并入匣,一日一遣,公移則又總實于匣以往。于是事無小大,纖悉畢具,而風聞者反謂專卒凌州縣,劾罷之,子秀笑而已。移江東提點刑獄。度宗即位,進太常少卿兼右司,尋兼知臨安府,以言罷。起知婺州,卒。
子秀少從上虞劉漢弼游,磊落英發,抵掌極談,神采飛動。與人交久而益親,死生患難,營救不遺力。聞一善則手錄之。
李伯玉,字純甫,饒州余干人。端平二年,進士第二。初名誠,以犯理宗潛諱更今名。授觀察推官、太學正兼莊文府教授、太學博士。召試館職,歷詆貴戚大臣,直聲暴起。改校書郎,奏言:"臺評迎合上意,論罷尤焴、楊棟、盧鉞三人,忠邪不辨,乞同罷。"帝不允。監察御史陳垓連劾罷之。
奉云臺祠,差知南康軍,遷著作佐郎兼沂靖惠王府教授,兼考功郎官,兼尚書右司員外郎。引故事彈臺臣蕭隸來,遷著作郎。帝怒,降兩官罷敘。復知邵武軍,改湖北提點刑獄,移福建,遷尚右郎官。侍御史何夢然論伯玉乃吳潛之死黨,奉祀,遷福建提舉常平、淮西轉運判官。召赴經筵,遷考功郎兼太子侍讀,拜太府少卿、秘書少監、起居郎、工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