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七 列傳第一百六十六
遷國子監丞。轉對,愿力主正論,勿使迎合之人得以投吾機。遷秘書郎,預編《寧宗會要》兼吳、益王府教授,改兼莊文府。講《毛詩》終篇,乞以所讀諸子改讀《尚書》,帝曰:"吾固以《詩》、《書》成麟趾之美也。"
遷著作佐郎兼權都官郎官。轉對言:"邊事有二病,戒敕千條,猶患悖繆,指意明白,猶復背違,安有不示其所向而謂可責其成。且言戰則當知彼,言和則當請于彼,惟守則自求諸己而已。儻以為可,則當力主其說,明告天下,日講求其所以守之之策,蓋議論貴合一,而今則病乎雜也。用人不可以嘗試,任人不可以自疑。朝廷惟慮獨任之難勝,彼此互分,不相扶持,人得抗衡,莫有稟屬,制置但存虛器,便宜反出多門。蓋體貴合一,而今則病乎分也。"
遷秘書丞,改著作郎。以疾乞外,出知南康。至郡,剖決滯訟,眾皆悅服。前守陳宓以錢七千緡置濟民庫為筑城費,虙至,曰:"不必取贏于民,吾捐萬緡為倡,繼是儻不已,何患事之難成。"轉運使以錢萬二千緡置平糴于郡,虙復出錢萬二千緡以增益之,民賴其利。將增建禁旅,營地屬民者,索質劑視元直償之。徙知處州,移知溫州,力辭,遂直秘閣、主管千秋鴻禧觀。參議制置使幕中,使者尚威力,愎諫自用,虙守正不阿,每濟以寬大。又上書論海防利便。主管玉局觀。
端平初,召為國子司業兼侍講,以《禮記月令》進讀,至"獄訟必端平"之語,因敷暢厥旨。八陵來復,將議修奉,而論者未能協一,虙議曰:"當乘此時遣官肅清威儀,申祗奉故事,如或為其所紿,功未即就,亦足以感動天下忠臣義士之心。"力辭勸講之職,升國子祭酒。以為"《月令》之書雖出于呂不韋,然人主后天而奉天時,此書不為無助"。乃因已講者為十二卷,乞按月而觀之。兼權工部侍郎兼國子祭酒,命下而卒,詔贈四官。
呂午,字伯可,歙縣人。嘉定四年進士,授烏程主簿,郡守致之幕下,事一決于午。守張忠恕,丞相浚之孫,薦午猶力,時忠恕之母就養,而時時躬至簿聽迎午二親入郡,與午皆衣彩衣奉觴上壽,邦人榮之。
調當涂縣丞。守吳柔勝謂午有操守,俾其子淵、潛定交焉。會司理攝蕪湖縣,廬州遣兩兵會公事,司理遂以廬兵奪縣民為言。柔勝怒,悉置獄,屬午問之。午謂"廬州有公櫝,不可謂奪民"。柔勝愈怒,再以屬午。明日,午入謁,柔勝先令左右問若何,午執前說。柔勝益加怒,謂"我不忍廬兵奪吾百姓"。不出迎午,午坐客位不退,不食。柔勝勉為出,怒不息,欲黥二兵。午徐曰:"廬州初無公櫝則可,有則縣不為處置而反罪廬兵,恐不可。"久之,卒從午請,由是柔勝益知午。
陳貴誼守太平,屬午安集淮南流民。江東提舉徐僑知午在郡,驚喜,辟為幕屬。午欲盡決遣郡事而后行,帖趣行至十八而不以白貴誼,僑貽書貴誼,午始行。既而僑行部,以田事迕丞相史彌遠,以言罷。午還當涂。監溫州天富北監鹽場,改知余杭縣,亦以言罷,公論大不平,然午自此名益重。浙東提舉章良朋留之幕,旋兼沿海制置司事。海寇未平,良朋問策安在。午廉知調軍出海,糧盡即還,軍獲寇物,官盡拘收,乃與制置司干官施一飛議,糧盡再給,不許擅還,賊舟所有,悉以給軍,海道遂清。
差知龍陽縣。豪民陶守忠殺人,正其獄誅之。彌遠雖非賢相,猶置人才簿,書賢士大夫以待用,而午治縣之政亦書之。差兩浙轉運司主管文字,彌遠病久不見客,午入謁,特出迎。運使罷,故不用人,以午護印半年。或問彌遠,何以不注官?彌遠曰:"爾謂護印官不能耶?"午聞之力辭。
差監三省樞密院門兼監提轄封樁上庫。丁父憂,免喪,遷大府寺簿。拜監察御史,帝親擢也。鄭清之喪師,至是丁黼死于成都,史嵩之、孟珙在京湖,嵩之尋升督府。陳韡、杜杲在淮西,王鑒在黃州,計用兵十七萬人,圍始解。獨趙葵在淮東不受兵,而坐視不出兵應援。午疏論:"邊閫角立,當協心釋嫌,而乃幸災樂禍,無同舟共濟之心。"葵以為午黨京湖制司,而嵩之亦憾午,乃遷宗正少卿兼國史院編修官、實錄院檢討官。出知泉州。初,左丞相李宗勉深以葵之言為疑,會來自淮東者,乃言臺官皆以葵交書,獨呂御史無之,宗勉始以午為賢,語人曰:"呂伯可獨立無黨者。"嵩之得彌遠人才簿,心知敬午而內怨所論邊事。及午移浙東提刑,嵩之令鄧詠嗾重復亨論罷,中外不直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