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六十五 起強圉協(xié)洽正月,盡十二月,凡一年
帝語張方平曰:“奎罷,當以卿代。”方平辭,且言:“韓琦久在告,奎免,必不復起。琦勛在王室,愿陛下復奎位,手詔諭琦,以全始終之分!彼抉R光言:“奎名望素重,今為陶罷奎,恐大臣皆不自安,紛紛引去,于四方觀聽非宜!毙廖,公亮入對,亦請留奎,帝許之。壬申,召奎對延和殿,慰勞,使復位,曰:“成王豈不疑周公邪!”奎既復位,邵亢更以為言,帝手札諭亢曰:“此無它,欲起坐臥者耳!”蓋指琦也。
初,王陶事琦甚瑾,琦深器之。東宮始建,英宗命以蔡抗為詹事,琦因薦陶。文彥博私謂琦,盍止用抗,琦不從。及帝即位,頗不悅大臣之專,陶料必多所易置,欲自規(guī)重位,故視琦如仇,力攻之。彥博謂琦曰:“頗記除詹事時否?”琦大愧曰:“見事之晚,直宜愛撻!”陶既至陳州,謝表詆宰相不已,中書擬再貶。光言:“陶誠有罪,然陛下欲廣言路,屈己愛陶,而宰相獨不能容乎!”乃止。
罷諸州歲貢飲食果藥。
癸酉,詔:“陜西、河東經(jīng)略轉公運司,察主兵臣僚怯懦,老病者以聞。”
司馬光上疏,論修身之要三,曰仁,曰明,曰武。治國之要三,曰官人,曰信賞,曰必罰。且曰:“臣昔為諫官,即以此六言獻仁宗,其后以獻英宗。今以獻陛下。平生力學所得,盡在是矣!
是月,錄京師系囚,遣使巡行陜西、河北、京東、西路體量安撫。
五月,辛巳,以久旱,命宰臣禱雨。
韓琦、曾公亮言:“臣等近以王陶彈奏,不過文德殿押班,先嘗面奏。舊以前殿退晚,及中書聚廳見客,日有機事商議,故不及押班,為歲已久,即非今始。今檢詳唐及《五代會要》,每月凡九開延英,則明其馀不坐之日,宰臣須赴正衙押班。及延英對宰臣日,未御內(nèi)殿前,令閤門使傳宣放班,則宰臣更不赴正衙押班明矣。本朝自祖宗以來,繼日臨朝,宰臣奏事!断榉贰吩壮家拦适赂拔牡碌钛喊,行之不久,漸復墮廢。緣中書朝退后議政,動逾時刻,若日赴文德押班,則機務常有妨滯。乞下太常禮院詳定。”司馬光言舊制當押班,不須詳定。癸未,詔:“自今晝刻辰正,垂拱奏事未畢,聽宰相不赴文德殿,令御史臺放班退。未及辰正,并依《祥符敕令》,永為定制!
壬辰,遼主駐納葛濼。
甲辰,以屯田員外郎張?zhí)朴榈钪惺逃防镄,從翰林學士王珪、范鎮(zhèn)之薦也。唐英初調(diào)谷城令,縣圃歲畦姜,貸種與民,還其陳,復配買取息。唐英至,空其圃,植千株柳,作柳亭于其中,聞者咨美。英宗初立,唐英上謹始書,言:“為人后者為之子,恐它日有引定陶故事以惑圣聽者。愿杜其漸!奔榷ёh果起,珪、鎮(zhèn)謂唐英有先見之明,故薦之。
乙巳,寶文閣成,置學士、直學士、待制官,奉英宗御書藏于閣。
六月,戊申,遼有司奏新城縣民楊從謀反,偽署官吏,遼主曰:“小人無知,此兒戲耳!豹毩髌涫讗,馀釋之。
河北旱,民流入京師。待制陳薦請以便糴司陳粟貸民,戶二石,從之。司馬光上疏曰:“圣王之政,使民安土樂業(yè)而無離散之心,其要在于得人而已。以臣愚見,莫若擇公正之人為河北監(jiān)司,使察災傷州縣,守宰不勝任者易之,然后多方那融斗斛,使賑濟土著之民,居者既安,則行者思反。若縣縣皆然,豈復有流民哉!”于是詔河北運司約束州縣,倍加存恤。
己未,以龍圖閣直學士、知成都府趙抃知諫院。入謝,帝謂抃曰:“聞卿入蜀,以一琴一鶴自隨,為政簡易,亦稱事邪?”故事,近臣自蜀還者,必登省府,不為諫官;大臣以為疑,帝曰:“吾賴其言耳。倘欲大用,何必省府乎!”抃上疏言任道德,委輔弼,別邪正,去侈心,信號令,平賞罰,謹機密,備不虞,勿數(shù)赦,容諫諍十事。又言呂誨、傅堯俞、范純?nèi)、呂大防、趙鼎、馬默,皆骨鯁敢言,久譴不復,無以慰搢紳之望。復論五費,謂宮掖、宗室、官濫、兵冗、土木之事,多見納用。
辛未,詔:“天下官吏有能知差役利害,可以寬減者,實封條析以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