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六十四 列傳第五十一
初,其從孫也,璠無子,以初為后。初好讀書,尤長于《春秋》,為文簡而有法,比冠,有聲。中統元年,始立中書省,辟為掾史,兼掌書記。未幾,以祖母老辭歸,隱居教授。會詔左丞許衡、學士竇默及京師諸儒,各陳經史所載前代帝王嘉言善政,選進讀之士,有司以初應詔。帝雅重璠名,方之古直,詢知初為璠子,嘆獎久之,即授國史院編修官,尋拜監察御史。首言:“法者,持天下之具,御史臺則守法之司也。方今法有未定,百司無所持循,宜參酌考定,頒行天下。”
帝宴群臣于上都行宮,有不能釂大卮者,免其冠服。初上疏曰:“臣聞君猶天也,臣猶地也,尊卑之禮,不可不肅。方今內有太常、有史官、有起居注,以議典禮、記言動;外有高麗、安南使者入貢,以觀中國之儀。昨聞錫宴大臣,威儀弗謹,非所以尊朝廷、正上下也。”疏入,帝欣納之,仍諭侍臣自今毋復為此舉。時襄樊未下,將括民為兵,或請自大興始。初言:“京師天下之本,要在殷盛,建邦之初,詎宜騷動!”遂免括大興兵。初又言:“舊制,常參官諸州刺史,上任三日,舉一人自代。況風紀之職與常員異,請自監察御史、按察司官,在任一歲,各舉一人自代,所舉不當,有罰,不惟砥礪風節,亦可為國得人。”遂舉勸農副使劉宣自代。出僉陜西四川按察司事,歷陜西河東按察副使,入為治書侍御史。又以侍御史行御史臺事于揚州,擢江西按察使,尋征拜侍御史。行臺移建康,出為中丞,卒,年六十一。
子必復,集賢侍講學士。
焦養直
焦養直,字無咎,東昌堂邑人。夙以才器稱。至元十八年,世祖改符寶郎為典瑞監,思得一儒者居之。近臣有以養直薦者,帝即命召見,敷對稱旨,以真定路儒學教授超拜典瑞少監。二十四年,從征乃顏。二十八年,賜宅一區。入侍帷幄,陳說古先帝王政治,帝聽之,每忘倦。嘗語及漢高帝起自側微,誦所舊聞,養直從容論辨,帝即開納,由是不薄高帝。大德元年,成宗幸柳林,命養直進講《資治通鑒》,因陳規諫之言,詔賜酒及鈔萬七千五百貫。二年,賜金帶、象笏。三年,遷集賢侍講學士,賜通犀帶。七年,詔傅太子于宮中,啟沃誠至,帝聞之,大悅。八年,代祀南海。九年,進集賢學士。十一年,升太子諭德。至大元年,授集賢大學士,謀議大政悉與焉。告老歸而卒,贈資德大夫、河南等處行中書省右丞,謚文靖。
子德方,以蔭為興國路總管府判官。
孟攀鱗
孟攀鱗,字駕之,云內人。曾祖彥甫,以明法為西北路招討司知事。有疑獄當死者百余人,彥甫執不從,后三日得實,皆釋之。祖鶴、父澤民,皆金進士。攀鱗幼日誦萬言,能綴文,時號奇童。金正大七年,擢進士第,仕至朝散大夫、招討使。歲壬辰,汴京下,北歸居平陽。丙午,為陜西帥府詳議官,遂家長安。世祖中統三年,授翰林待制、同修國史。至元初,召見,條陳七十事,大抵勸上以郊祀天地,祠太廟,制禮樂,建學校,行科舉,擇守令以字民,儲米粟以贍軍,省無名之賦,罷不急之役,百司庶府統于六部,紀綱制度悉由中書,是為長久之計。世祖悉嘉納之,咨問諄諄。后論王百一、許仲平優劣,對曰:“百一文華之士,可置翰苑;仲平明經傳道,可為后學矜式。”帝深然之。又嘗召問宗廟、郊祀儀制,攀鱗悉據經典以對。時帝將視祀,詔命攀鱗會太常議定禮儀,攀鱗夜畫郊祀及宗廟圖以進,帝皆親覽焉。復以病請西歸,帝令就議陜西五路四川行中書省事。四年卒,年六十四。延祐三年,贈翰林學士承旨、資德大夫、上護軍、平原郡公,謚文定。
尚野
尚野,字文蔚,其先保定人,徙滿城。野幼穎異,祖母劉,厚資之使就學。至元十八年,以處士征為國史院編修官。二十年,兼興文署丞,出為汝州判官,廉介有為,憲司屢薦之。二十八年,遷南陽縣尹。初至官,獄訟充斥,野裁決無留滯,涉旬,遂無事。改懷孟河渠副使,會遣使問民疾苦,野建言:“水利有成法,宜隸有司,不宜復置河渠官。”事聞于朝,河渠官遂罷。大德六年,遷國子助教。諸生入宿衛者,歲從幸上都,丞相哈剌哈孫始命野分學于上都,以教諸生,仍鑄印給之,上都分學自野始。俄升國子博士,誨人先經學而后文藝,每謂諸生曰:“學未有得,徒事華藻,若持錢買水,所取有限,能自鑿井及泉而汲之,不可勝用矣。”時學舍未備,野密請御史臺,乞出帑藏所積,大建學舍以廣教育。仁宗在東宮,野為太子文學,多所裨益,時從賓客姚燧、諭德蕭渼入見,帝為加禮。至大元年,除國子司業,近臣奏分國學西序為大都路學,帝已可其奏,野謂國學、府學混居,不合禮制,事遂寢。四年,拜翰林直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詔野赴吏部,試用陰補官,野多所優假。或病其太寬,野曰:“今初設此法,冀將來者習詩書、知禮義耳,非必責效目前也。”眾乃服。皇慶元年,升翰林侍講學士。延祐元年,改集賢侍講學士,兼國子祭酒。二年夏,移疾歸滿城,四方來學者益眾。六年,卒于家,年七十六。贈通奉大夫、太常禮儀院使、護軍,追封上黨郡公,謚文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