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五 易一

　　先天圖更不可易。自復(fù)至乾為陽，自姤至坤為陰。以乾坤定上下之位次，坎離列左右之門為正。以象言之，天居上，地居下，艮為山，故居西北；兌為澤，故居?xùn)|南；離為日，故居於東；坎為月，故居於西；震為雷，居?xùn)|北；巽為風(fēng)，居西南。〔方子〕

　　康節(jié)"天地定位，否泰反類"詩八句，是說方圖中兩交股底。且如西北角乾，東南角坤，是"天地定位"，便對東北角泰，西南角否。次乾是兌，次坤是艮，便對次否之咸，次泰之損。后四卦亦如是。共十六卦。〔淵〕

　　康節(jié)"乾南坤北，離東坎西"之說，言人立時全見前面，全不見后面，東西只見一半，便似他這個意思。〔淵〕

　　先天圖直是精微，不起於康節(jié)。希夷以前元有，只是秘而不傳。次第是方士輩所相傳授底。參同契中亦有些意思相似，與歷不相應(yīng)。季通云："扭捻將來，亦相應(yīng)也。用六日七分。"某卻不見康節(jié)說用六日七分處。文王卦序亦不相應(yīng)。他只用義理排將去。如復(fù)只用一陽生處，此只是用物，而此也不用生底次第，也不應(yīng)氣候。揚(yáng)雄太玄全模放易。他底用三數(shù)，易卻用四數(shù)。他本是模易，故就他模底句上看易，也可略見得易意思。溫公集注中可見也。"康節(jié)云："先天圖心法，皆從中起。且說圓圖。"又云："文王八卦，應(yīng)地之方。"這是見他不用卦生底次第，序四正卦出四角，似那方底意思。這個只且恁地，無大段分曉證左。未甚安。〔淵〕

　　"易之精微，在那'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萬物萬化皆從這里流出。緊要處在那復(fù)姤邊。復(fù)是陽氣發(fā)動之初。"因舉康節(jié)詩"冬至子之半"。"六十四卦流布一歲之中，離坎震艮兌巽做得那二十四氣，每卦當(dāng)六十四分，乾坤不在四正，此以文王八卦言也。"〔淵〕

　　先天圖，八卦為一節(jié)，不論月氣先后。〔閎祖〕

　　先天圖今所寫者，是以一歲之運(yùn)言之。若大而古今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亦只是這圈子；小而一日一時，亦只是這圈子。都從復(fù)上推起去。〔方子〕

　　先天圖，一日有一個恁地道理，一月有一個恁地道理，以至合元、會、運(yùn)、世，十二萬九千六百歲，亦只是這個道理。且以月言之，自坤而震，月之始生，初三日也；至兌，則月之上弦，初八日也；至乾，則月之望，十五日也；至巽，則月之始虧，十八日也；至艮，則月之下弦，二十三日也；至坤，則月之晦，三十日也。〔廣〕

　　先天圖與納音相應(yīng)，故季通言與參同契合。以圖觀之，坤復(fù)之間為晦，震為初三，一陽生；初八日為兌，月上弦；十五日為乾，十八日為巽，一陰生；二十三日為艮，月下弦。坎離為日月，故不用。參同契以坎離為藥，馀者以為火候。此圖自陳希夷傳來，如穆李，想只收得，未必能曉。康節(jié)自思量出來，故墓志云云。參同契亦以乾坤坎離為四正，故其言曰："運(yùn)轂正軸。"

　　問："先天圖卦位，自乾一兌二離三右行，至震四住；揭起巽五作左行，坎六艮七至坤八住，接震四。觀卦氣相接，皆是左旋。蓋乾是老陽，接巽末姤卦，便是一陰生；坤是老陰，接震末復(fù)卦，便是一陽生。自復(fù)卦一陽生，盡震四離三，一十六卦，然后得臨卦；又盡兌二，凡八卦，然后得泰卦；又隔四卦得大壯；又隔大有一卦，得夬；夬卦接乾，乾卦接姤。自姤卦一陰生，盡巽五坎六，一十六卦，然后得遯卦；又盡艮七，凡八卦，然后得否；又隔四卦得觀；又隔比一卦得剝，剝卦接坤，坤接復(fù)。周而復(fù)始，循環(huán)無端。卦氣左旋，而一歲十二月之卦皆有其序。但陰陽初生，各歷十六卦而后為一月，又歷八卦，再得一月。至陰陽將極處，只歷四卦為一月，又歷一卦，遂一并三卦相接。其初如此之疏，其末如此之密，此陰陽嬴縮當(dāng)然之理歟？然此圖於復(fù)卦之下書曰：'冬至子中。'於姤卦之下書曰：'夏至午中。'此固無可疑者。獨(dú)於臨卦之下書曰：'春分卯中。'則臨卦本為十二月之卦，而春分合在泰卦之下。又於遯卦之下書曰：'秋分酉中。'則遯卦本為六月之卦，而秋分合在否卦之下。昨侍坐復(fù)庵，聞王講書所說卦氣之論，皆世俗淺近之語，初無義理可推。竊意此圖'春分卯中'、'秋分酉中'字，或恐后人誤隨世俗卦氣之論，遂差其次，卻與文王卦位相合矣。不然，則離兌之間所以為春，坎艮之間所以為秋者，必當(dāng)別有其說？"曰："伏羲易自是伏羲說話，文王易自是文王說話，固不可以交互求合。所看先天卦氣嬴縮極仔細(xì)，某亦嘗如此理會來，尚未得其說。陰陽初生，其氣固緩，然不應(yīng)如此之疏，其后又卻如此之密。大抵此圖布置皆出乎自然，不應(yīng)無說，當(dāng)更共思之。"〔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