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五 孟子五
問集注云云。曰:"大概是如此。孟子七篇論性處,只此一處,已說得盡。須是日日認(rèn)一過,只是要熟。"又曰:"程子說才,與孟子說才自不同,然不相妨。須是子細(xì)看,始得。"〔賀孫〕
問:"三子之事,成〈間見〉則若參較彼己,顏子則知圣人學(xué)之必可至,公明儀則篤信好學(xué)者也。三者雖有淺深,要之皆是尚志。"曰:"也略有個淺深。恁地看文字,且須看他大意。"又曰:"大抵看文字,不恁地子細(xì)分別出來,又卻鶻突;到恁地細(xì)碎分別得出來,不曾看得大節(jié)目處,又只是在落草處尋。"道夫曰:"這般緊要節(jié)目,其初在'道性善',其中在'夫道一而已矣',其終在'若藥不瞑眩,厥疾弗瘳'。"曰:"然。"〔道夫〕
符舜功問:"滕世子從孟子言,何故后來不濟(jì)事?"曰:"亦是信不篤。如自楚反,復(fù)問孟子,孟子已知之,曰:'世子疑吾言乎?'則是知性不的。他當(dāng)時地步狹,本難做;又識見卑,未嘗立定得志。且如許行之術(shù)至淺下,且延之,舉此可見。"〔可學(xué)〕
或問:"孟子初教滕文公如此,似好。后來只恁休了,是如何?"曰:"滕,國小,絕長補(bǔ)短,止五十里,不過如今一鄉(xiāng)。然孟子與他說時,也只說'猶可以為善國'而已。終不成以所告齊梁之君者告之。兼又不多時,便為宋所滅。"因言:"程先生說:'孔子為乘田則為乘田,為委吏則為委吏,為司寇則為司寇,無不可者。至孟子,則必得賓師之位,方能行道,此便是他能大而不能小處。惟圣人則無不遍,大小方圓,無所不可。'"又曰:"如孟子說:'諸侯之禮,吾未之學(xué)也。'此亦是講學(xué)之有闕。蓋他心量不及圣人之大,故於天下事有包括不盡處。天下道理侭無窮,人要去做,又做不辦;極力做得一兩件,又困了。唯是圣人,便事事窮到徹底,包括凈盡,無有或遺。"正淳曰:"如夏商之禮,孔子皆能言之,卻是當(dāng)時杞宋之國文獻(xiàn)不足,不足取以證圣人之言耳。至孟子,則曰'吾未之學(xué)也'而已,'嘗聞其略也'而已。"〔廣〕
滕定公薨章
今欲處世事於陵夷之后,乃一向討論典故,亦果何益!孟子於滕文公乃云:"諸侯之禮,吾未之學(xué)。"便說與"齊疏之服,飦粥之食",哭泣盡哀,大綱先正了。〔可學(xué)〕
古宗法,如周公兄弟之為諸侯者,則皆以魯國為宗。至戰(zhàn)國時,滕猶稱魯為"宗國"也。〔廣〕
滕文公問為國章
因說今日田賦利害,曰:"某嘗疑孟子所謂'夏后氏五十而貢,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畝而徹',恐不解如此。先王疆理天下之初,做許多畎溝澮洫之類,大段費(fèi)人力了。若自五十而增為七十,自七十而增為百畝,則田間許多疆理,都合更改,恐無是理。孟子當(dāng)時未必親見,只是傳聞如此,恐亦難盡信也。"〔廣〕
孟子說"夏后氏五十而貢,商人七十而助,周人百畝而徹",恐亦難如此移改。禮記正義引劉氏皇氏之說,正是呆人說話。蓋田地一方,溝洫廬舍,成之亦難。自五十里而改為七十里,既是七十里,卻改為百里,便都著那趲動,此擾亂之道。如此則非三代田制,乃王莽之制矣!〔必大〕
孟子說貢、助、徹,亦有可疑者。若夏后氏既定"五十而貢"之制,不成商周再分其田,遞相增補(bǔ),豈不大擾!圣人舉事,恐不如此。如王莽之封國,割某地屬某國,至於淮陽太守?zé)o民可治,來歸京師,此尤可笑!正義引劉氏皇氏熊氏說,皆是臆度,迂僻之甚!〔人杰〕
孟子說制度,皆舉其綱而已。如田之十一,喪之"自天子達(dá)"之類。〔方〕
"世祿,是食公田之人。"問:"鄰長、比長之屬有祿否?"曰:"恐未必有。"問:"士者之學(xué)如何?"曰:"亦農(nóng)隙而學(xué)。孰與教之?"曰:"鄉(xiāng)池錄作"卿"。大夫有德行而致其仕者,俾教之。"〔德明〕
"孟子只把'雨我公田'證周亦有公田,讀書亦不須究盡細(xì)微。"因論"永嘉之學(xué),於制度名物上致詳。"〔方子〕
問:"滕文公為善,如何行王道不得,只可為后法?"曰:"他當(dāng)時大故展拓不去,只有五十里,如何做得事?看得來渠國亦不甚久便亡。"問:"所謂'小國七年'者,非是封建小柄,恐是燕韓之類。"曰:"然。"〔可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