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語文高祖本紀
有人稱劉邦為小人。當劉邦先入關(guān)中欲為王時,聞得項羽“方饗食,旦日合戰(zhàn)”,趕緊“從百余騎,驅(qū)之鴻門,見謝項羽”,表面看來,劉邦軟弱無能,膽小怕事,而結(jié)合當時“項羽兵四十萬,號百萬”而“沛公兵十萬,號二十萬”的狀況來看,赴鴻門謝項羽恐怕是最合適的緩兵之計了吧。在劉邦項羽兩軍相持不下,“漢軍絕食”的情況下,“乃夜出女子?xùn)|門兩千余人”,“將軍紀信乃乘王駕,詐為漢王”,“以故漢王得與數(shù)十騎出西門遁”,有人大罵劉邦居然犧牲女人來拯救自己,然而若不出此下策,劉邦怎能脫身實現(xiàn)自己的偉大報復(fù)呢?后來的西漢又從何而來呢?如若他當初挺身而出,束手就擒或者拼死突圍反抗,不僅自己性命不保,僅憑項羽的殘暴恐怕城中之人也會所剩無幾。這些只能體現(xiàn)劉邦在緊急關(guān)頭的機智靈活,深謀遠慮,稱其為小人可能只看到了問題的表面吧。
“大丈夫當如此也!”
劉邦在做亭長送役徒去酈山的路上,放走了所有的役徒,“公等皆去,吾亦從此逝矣”,結(jié)果“徒中壯士愿從者十馀人”。這些壯士隨從他“夜行澤中”時,看到一條大蛇擋住了去路,請劉邦繞行,而劉邦卻說:“壯士行,何畏!”,“乃前,把劍擊斬蛇。蛇遂分為兩,徑開。”
相隨他的都是精壯之士,看到大蛇都要改道前行,而劉邦卻借著醉意將蛇一分為二,一句“壯士行,何畏”將他的霸氣凸顯得淋漓盡致。這種霸氣使得他超乎凡人,與那些精壯之士相比猶如鶴立雞群,使得“諸從者日益畏之”。
他不僅有著滿腔霸氣,而且胸懷大志,雄心勃勃。“高祖常繇咸陽,縱觀,觀秦皇帝,喟然太息曰:‘嗟乎,大丈夫當如此也!’”,那時應(yīng)該就是他雄心勃發(fā),對自己心目中的“大丈夫”也就是自己的發(fā)展方向有了定位的時候吧,否則就不會發(fā)此感慨了。我認為這種雄心壯志已經(jīng)在一定程度上超乎了霸氣,而逐漸向帝王之氣靠攏了。
“仁而愛人,喜施,意豁如也”
“德莫高于愛民,行莫高于樂民”。劉邦身為亭長時,押送役徒,徒中見逃走之人甚多,干脆將他們?nèi)酷尫拧T谂娉歉咐稀伴_城門迎劉季,欲以為沛令”的時候,他卻說:“天下天下方擾,諸侯并起,今置將不善,壹敗涂地。吾非敢自愛,恐能薄,不能完父兄子弟。此大事,愿更相推擇可者。”在緊要問題面前,他顧全大局,希望把統(tǒng)率的機會讓給更加有能力的人,而蕭、曹等文吏,他們“自愛,恐事不就,后秦種族其家,盡讓劉季”,相比他們的自私,劉邦的仁而愛人則尤為凸顯。當劉邦先入關(guān)中時,他與父老“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其仁愛深深感染了民眾,“秦人大喜,爭持牛羊酒食獻饗軍士”,而這時“沛公又讓不受”,因為“倉粟多,非乏,不欲費人”,如此之愛人怎能使得民眾不歸順于他呢?當天下大定,定都洛陽后,他“罷兵歸家”,并且令“諸侯子在關(guān)中復(fù)之十二歲,其歸者復(fù)之六歲,食之一歲”;高祖過沛留十余日,準備離去時受到沛父兄的挽留,他卻說:“吾人眾多,父兄不能給”。對兵士及鄉(xiāng)親父老如此之體恤可不是一個逢場作戲的帝王能做得到的,可見他的愛人、喜施均出自自己的一片赤誠之心,從而得到了民眾的一致?lián)碜o。
拿《項羽本紀》和《高祖本紀》作比較,劉邦的一個特點就會體現(xiàn)出來,那就是“意豁如也”。《項羽本紀》給人以血光沖天的感覺,項羽可謂殺人不眨眼,諸如“夜擊坑秦卒二十余萬人”、“獨籍所殺漢軍數(shù)百人”等,而劉邦則如懷王諸老將所言:“獨沛公素寬大長者”。當秦王子嬰被抓,“諸將或言誅秦王”時,沛公卻說:“始懷王遣我,固以能寬容;且人已服降,又殺之,不祥”;“正月,虜雍王弟章平。大赦罪人”;“代地吏民非有罪也,其赦代地吏民”,相比起項羽,劉邦則顯得更加胸懷寬廣,多“赦”、“虜”而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