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正傳(第二課時)
作者為了反映阿q對革命的無知,對革命盲從,有這樣一段直接的心理描述:
阿q的耳朵里,本來早聽到過革命黨這一句話,今年又親眼見過殺掉革命黨。但他有一種不知從那里來的意見,以為革命便是造反,造反便是與他為難,所以一向是“深惡而痛絕之”的。殊不料這卻使百里聞名的舉人老爺有這樣怕,于是他未免也有些“神往”了,況且未莊的一群鳥男女的慌張的神情,也使阿q更快意。
這段心理描述,寫阿q先認為“革命便是造反”而一向“深惡”,后來革命使“舉人老爺”怕而“神往”,“鳥男女”慌張而“快意”。這段直接描述心理的文字,直接反映了阿q的落后愚昧和對革命的不理解而盲從得意。
又如阿q在“投降”之前,阿q心里“不平”“感著冷落”,分析原因“第一要著”是“要和革命黨去結識”“和假洋鬼子商量”。這不僅寫出了阿q對革命的自發性和自覺性,而且也反映了他對革命的無知性和盲從性。在“不準革命”之后,阿q的心里就從“憂愁”“無聊”以至“漸漸的高興起來”。在大團圓一節里,“阿q雖然有些忐忑,卻并不苦悶”,作者對阿q的這一心理揭示地非常細致、深刻,不僅揭示了阿q被拋棄、被打擊后的頹唐,也表現了阿q缺乏對革命和革命黨最起碼的認識,反映了阿q糊涂、落后和健忘的“精神勝利法”。
這些直接描述人物心理的語句,不僅直接揭示了人物的心理,而且成功地刻畫了人物的性格。
(二)通過自語自唱和對話揭示人物心理活動達到刻畫人物性格的目的。
自語自唱,就是作品中人物的獨自的說話和吟唱。阿q宣布“投降”革命之后,有一段自語自唱:
“好,……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歡喜誰就是誰。
得得,鏘鏘!
悔不該,酒醉錯斬了鄭賢弟,
悔不該,呀呀呀……
得得,鏘鏘,得,鏘令鏘!我手執鋼鞭將你打……”
這段《龍虎斗》中的戲文寫出了阿q飄飄然的心境。其中前面的一句自語揭示了阿q心中革命的目的:“要什么就是什么”“歡喜誰就是誰”,反映了他對革命的不理解;而帶鼓點的《龍虎斗》這段戲文吟唱,表現出了阿q內心中的得意和盲目性,也揭示了他對革命的無知和盲目樂觀。從這段話中,我們可以看到阿q的無知、盲目的“精神勝利法”性格是他的精神領域的主導,而且這一性格一時一刻也沒有離開他的軀體。
通過文中的對話,來揭示人物的內心活動,反映人物的性格特點,也是本文的一個特色。阿q和趙秀才父子的對話,反映了他對革命的認識的幼稚、盲目和自得心理;阿q到靜修庵革命和老尼姑的對話,他語言的含胡、情態的詫異和錯愕,反映了他內心的糊涂和無知;阿q向假洋鬼子“投降”革命時的對話,吞吞吐吐,結結巴巴反映了他內心的自輕和懦弱;阿q和小d的對話,雖然各一句,他的“不平”和心跳,反映了他的欺軟而又懦弱的心理以及對革命的糊涂思想。
個性化的人物語言。人的語言最能表現人的性格。寫對話和引錄人物語言,是小說塑造人物形象最有效的手段。魯迅很善于寫人物語言。他的小說,人物語言的顯著特點之一是少。《阿q正傳》引用人物的話更是惜墨如金。凡是作者的敘述語言足以顯示人物性格的地方,他就不用對話。寫阿q對“中興史”的講述和人們的反應,只以“據阿q說……”的方式敘述;寫趙太爺對趙秀才的“庭訓”也是轉述的。有些地方只在敘述中摘引能突出人物性格的一言半語。阿q進牢房后同其他兩個囚犯的談話,就只摘引了阿q的“因為我想造反”這句可以突顯他當時的思想和精神面貌的話。有些地方是兩個或幾個人談話,但只寫出一個人的話便可表現出談話的情形了。如寫阿q“中興”的時候,婦女們追著他買東西的情形:“阿q,你還有綢裙么?沒有?紗衫也要的,有罷?”對阿q的答話便省略了。就是寫對話的地方,也都竭力從簡,寥寥數語,便顯現出事態發展的情形、人物間復雜的關系和性格沖突。阿q作為這個終篇所集中描寫的主人公,他的話總共才有三百六十多字;句子也短到了最低限度,平均每句不到五個字。其他人物的話更少。趙太爺只有十來句話,總共一百多字。假洋鬼子的話不到十句,用字不到一百個。小說的人物語言,省簡到如此地步是極罕見的。